伴随它们一同涌现的,还有一些平日里全然不可见到的模糊“身影”——它们是规律,是需要范围与规模本身达到绝对的层次时,才有可能跃出纸面投影于现实的规律。
不可数,正则,强极限……那无数即使是在理论环境中也极端严苛的条件从混沌的云海中浮现并嵌入其中。在此之后,除非自上向下赋予,否则天渊再不可逾越。
而在这单向永远不可达,永远不可逾越的混沌边界线上,两个身影站在一起,就像是守门人一般。
两个来自虚空的身影,同往常一样平静。他们凝视着仍在前进但却已经近乎凝滞的辉煌壁垒。
虚空中,曾经五光十色的现实环境,千变万化的世间之景……它们都失去了意义。它们似乎失去了细节和意义,也失去了许多的颜色。
秩序内外的一切,都是在那广阔无垠的背板上彼此交融的“颜料”形成的画作、由无数墨水写就的故事。现在,这画作中几乎所有曾经的光鲜亮丽与勃勃生机全部已经被“压入”了遥远的底层。这故事已经被展平,再也没有丝毫深度与厚度。实际上,曾经的那一切已经成为了微不足道的尘埃,但是来自顶点的目光仍然注视着那一切。超越规则与逻辑的本源力量关注着故事的源头,因此,虽然看起来经历了巨变,但是一切仍然清晰可见。
自上向下看去,它们已经无尽遥远。还存在活跃和变化之亮色的,就只有那道无边的墙垒。
然而,即使差距无尽巨大,来自虚空的强大生命仍然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所有思维——自己的思维就是一切,这不能容忍任何疏漏与错误的出现。一旦出现,弥补的再完美意义也将不再纯净。那副画、那无数的故事名为秩序,名为自然,名为现实……它虽然充满瑕疵与遗憾,但也同样不乏亮色。
而“亮色”可能不仅仅止步于此,有很多的亮色,有很多的瑕疵,也有更多的身影。这幅画……即使是在这样高的地方俯瞰,它仍然广阔无边。
一体同心的无数投影可以彼此交换超越一切的感知捕获的信息,但那没有意义。
……
在这幅绝大部分内容已经失去“活性”的画上,在那壁垒所涵盖的区间内部,一对正在交火的螺旋交替上扬。
“如果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以及虚空全境面对的,或许会是一次源意志宣言。”虚空意志的一侧淡淡的说道。
“但是……现在或许还有别的处理方式。或者说,我们必须给出别的解决方式。”
“上一个纪元里,有一些痕迹最终存续,它们没有被抹平。而现在,变量已经触及许多关键。这一次,最终的结果不光关乎我们,还关乎着所有的本岸文明,所有的对岸文明,以及所有的还未开始和结束的纪元中……一切的一切。”勾晨以同样淡然的语气,回应了幻曦的话语。
“结果已经明确,但是恨意不能长久留存于秩序之间。这仍然是秩序之内,是孩子们内部的问题——尽管需要推力,但是这些问题需要他们能够自行解决。”
“让恨意消散,需要一场“葬礼”,能说服一切,也要能压倒一切。问题需要得到彻底的解决,秩序也需要平稳的环境才能健康的运行下去。”勾晨说道。
“快些,在这种情况下现实支撑不了太久。“孩子们”也还在等我们。”
在那无限深邃而又无限澄澈的眼眸中,跨越无数世界,跨越遥远虚空的真相尽收眼底。在家园,在神界的内外,异样已经开始浮现。
与往常不同,惰性被悄然驱散,来自本源的力量正在被真正的唤醒。虚空意志的力量缓缓触碰秩序,触碰带来的扰动化作重压,无穷无尽的重压形成了风暴。已经被无数次塑造,遍布生机与活力的神界表层正在颤抖中竭力维持着自己。平日里,最多只有微弱涟漪的神界深层已经全部失控沸腾起来。
神界最深最浩瀚的底层,存在着链条,无限深邃的链条。
在那秩序生命只能以此来解释,只能用无数如同链条一般迭代延伸的阶层、相位、时空结构和概念层来描述和解释其浪花的无边汪洋中,汹涌危险的漩涡与狂暴的浪潮正在猛烈震荡,摧毁着曾经所有的宁静。
神界的底层、超限递归的上界终点正在被撼动,这是亘古以来不曾出现过的情况。
两个身影默契地分开了,在难以用任何言语和概念衡量的巨大间距两侧,他们的手仍然保持着相握时的姿势。而在“手”对应的意义中点上,一颗小小的、蕴含着虚空的意志和现在所需的“一切”的核已经完成凝聚。
时间似乎有限,似乎无限,似乎收拢,似乎蔓延。此时此刻,曾经的线条,曾经固有的规则被短暂的融化。非线性的独立之外,无数光影似乎已经将现实裹挟到了漩涡的深处。
即使如此,跨越如此的巨大差距,跨越如此的巨大虚无之后,全视的眼睛中,最初的景象仍然清晰可见,即使它们已经无尽细微……
虚空的意志眨动了一下眼睛。一切的混乱随之荡然无存。
混乱从未发生。
“从这一点开始,足够了。”
两“人”彼此一视,轻轻颔首。
温暖的虚空自那一点弯下,填补、抹平了壁垒间的无数缝隙,更隔绝了下方,那随着压力扩大而骤然融化的阴影与实际的联系。
“壁垒”闭合了。
“……回去吧,小心别伤到孩子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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