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需要这样做,打散的同时,我们自身也需要更多的离开……只是,在这之后,还会有更多新的困难。”
“需求会更加复杂,态度会变化多样,竞争足够形成螺旋,分歧将更加明显,矛盾会在很多层面更进一步变得更加深刻。”
“这些矛盾背后蕴含的阴暗……我们或许还未经历,或许我们已经经历,但是其他的因素却恰好压住了它们。但是它们一直都存在,如果它们彻底爆发开来,这些内容自身的强度以及可能的后果不是我们所能轻易想象和控制的,这其中的落差异常巨大。”维多维尔调取了大量存储于记忆中的片段,那些片段来源于观察者议会长久以来断断续续的记录。
然而,即使是这些并不完整的“片段”,它们所能包含的信息,它们所能透露的理念,也已经足够震撼,或许……也足够对帝国产生威胁。
那无以数计的碎片,记录着无数文明内部无数个体生活中面对的种种情况,以及“他们”所做出的种种选择。
“可以确定的是,很多文明,很多涌现出智慧的群体在形成社会结构,开始自我发展的过程中会走出很对岔路,会有很多很多的选择在我们看来令人诧异但对他们自己还有足够的意义。维持群体的运行和前进需要的不仅仅是效率,还需要寻找各种意义,还需要“制衡”和“稳定”。而群体并非是一个完全统一、完全依靠自身就能协调一切的完整铁板。在这其中,个体还需要为自己争取必要的,以及必要之外更多的……利益。”
“帝国无数生命的日常活动中会释放出大量信息扰动,这些扰动可以被整理成故事,这其中有很多故事虽然基础和性质并不与那些碎片中对应的故事完全相同,但是它们都可以发展出类似的结果……”
“而根据已经存在的记录和检查,这其中实际上还有更加危险的部分——很多冲突实际上已经不再以可调和利益为中心,它们可能被转移到了很多无法和解的矛盾与对立中。如果放任其发展,那就很有可能导致巨大的对立,甚至整个帝国都有可能被撕开……”
“它们发生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作为帝国最庞大、影响最深刻的信息体,我们本身就有相当的影响力和相当的力量。面对变化,面对这些可能牵扯甚广的内容,我们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想法的生灭可能都会导致影响与扰动的扩大化……”
“这些问题都很严重,并且也都很重要。它们牵扯方方面面,必须给予高度的重视,并且应该……”维多维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似乎有些失控。而在他一旁的维斯瑞凡也没有制止,只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总之,对此我们需要足够多的准备——以这一次的帝国涌现生物为切入点,我们需要对整个帝国进行调整,整体的、位于叙事层面的调整。以前,已经有许多隐秘程度较高的报告揭露过许多不稳定事件和不稳定个体,它们的不稳定在相当程度上贴近这一层级,可能是有关的因素早就已经存在……可以确定,从我们这里出发,我们无法具体精确的改变所有个体,但是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干涉整个帝国的走向以及一部分发展趋势。但是我们也必须确保很多因素不能被直接抹掉,它们平时彼此交错融合才最终形成整体,应该做的,是让它能够更好的融入整个团体的内部,还有其他的很多部分,应该……”
“挺好的。”
“我们首先需要……什么?”
“挺好的,这样说,这样做,这样能解决问题。”
“啊,这……”面对维斯瑞凡忽然的感慨,维多维尔一时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似乎很快,某种熟悉但自身却万分厌恶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曾经的自己发生了什么,曾经的帝国发生了什么?虽然那时同现在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那时有很多问题,有些不必要的失控,有一些不必要发布的命令以及其他的种种……它们本身的存在,似乎使得自己的记忆有些灼痛,过往似乎又变得有些模糊,自己的怀疑又有些升起……
不应以现在和未来苛责过往,更不应随意偷换对应环境和相关基础,更不应随意否认趋势和发展的不同。“大势所趋”一词或许不一定代表着方向的绝对,但是它自身的约束仍然强大。很多不应该,但是……
“问题存在,确实存在,也一直存在。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处理它,也没有发现它真正的踪迹,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牺牲自己的生活,来永远针对一个还无法被我们理出头绪的问题。在可能的方向设防,捕捉其中的可能并逐渐准备好,这也就够了。”维斯瑞凡制止道,而与此同时,维多维尔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阳光似乎更“温暖”了一些。
“……终究,还是“人”啊,并且,这“人”在我们这里的提现,实际上也并非……”
“这就够了……”维斯瑞凡轻声道,“我喜欢复杂,也喜欢简单,我也同样喜欢实际——现在,我们的这个帝国正在变得更加实际——我更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