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 洛素的内心现在只想骂娘。
纵然自己再有涵养,可现在这种情况,也实在是超乎了她的预料之外。
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 身边只有老吴这一个普通人是吗?
系统,系统,她可以要求精神损失费吗?这种难度的世界, 是她一个小新人可以处理的来的吗?
现在能不能让她看见第二个除了老吴之外的正常人?
究竟是她的体质原因还是老吴?
洛素觉得根源其实是老吴, 能进了这虫子镇, 之后完好无损地离开, 进了鬼镇, 也能大难不死出门的人, 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了。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老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老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衰还有待验证, 她现在只怕,因为两人身上的驱虫味道, 被这群“羽山镇人”以为是外敌,万一人家先下手, 宁杀错不放过呢?
洛素摆着一副进入城镇终于放下心的样子, “舅舅, 到羽山镇了,快找客栈把涂的药洗一洗,镇上不能有蟒蛇了吧,吓死人了,我真是再也不想出来跟你跑商了。”
老吴虽然脑回路异于常人,但小道长突然冒出的这段话, 他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
随后说道:“你这孩子, 第一次出来看见个蛇就吓成这样, 走吧,舅舅带你去客栈,这一脸的药i,黏糊糊的,没办法,遇上蛇,不敢跑,只能使一些小道了,是不是有点臭。”
老吴用布巾擦一下脸,装作以为镇民们是被自己臭到,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镇民们逐渐收回了目光,各干各的,洛素只觉得后背已经沁出了冷汗。
明明镇民们已经不再看着两人,可她还是觉得若有似无的目光放在两人身上,有点浑身发凉。
街边有一户人家闻言笑了出来:“这位兄台,你这是走错路进山了吧,出门在外以防万一是得都备着些,如不嫌弃,就在我家洗刷一番,走到客栈还得半刻钟,兄台这一身......”
言语之间,就差没直接说老吴太臭了,简直影响镇容。
里边已经有人端出了一盆清水,老吴也说不得拒绝的话。
“兄台,真是叨扰了叨扰了。”老吴拱手行了个礼,表示感谢,身边的洛素也是如此。
老吴用布巾沾湿了水,这户人家的女主人还准备了皂角,很是周到了。
老吴边用边夸赞:“羽山镇民风淳朴,虽然习俗与外界不同,但都很热情好客,如兄台你这般,我老吴走南闯北二十年,如此热心之人,并不多见,兄台一家好人高义,定会一生平安!”
洛素强行忍住,没有崩掉自己的表情。
还好人高义,你知道他们全家都是什么品种的虫子吗?
那男主人还装作不经意地,和老吴打听了打听,他从何处来,行商多久,本次来羽山镇,准备贩卖何物?
难得有人问这,老吴是来了兴致,就差点把自己行商二十年的经历,都讲出来了。
通过老吴说的话,那男女主人一脸地赞叹:“兄台见识广博,我等一辈子居于羽山镇,兄台只所见所闻,这辈子也不及也。”
老吴洗干净了脸上的脏污,面貌焕然一新,露出一张虚胖的脸,这家人的小女童皱着眉头盯着这盆水,离得远远地,仿佛是什么邪物。
老吴不好意思地笑着道:“都是我太臭了。”
这家的男主人摆摆手,“谁没个狼狈的时候,我小时候还掉过粪坑呢,今日见了兄台这般样子,实在是哈哈哈,当时我夫人看了个正着,正好想到了儿时尴尬经历......”
老吴不免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家人如此好心,毕竟以前来羽山镇,大家虽然对客商没有什么排外,但也就是不咸不淡,甚至有的比较冷漠,对于这些外来人没有好脸色。
洛素看着,心中想着,这群羽山镇人还是对他们冷漠点比较好,对你热心点,等老吴知道了真相,怕不是得一个跟头厥过去。
那盆老吴洗过脸的水,看起来浑浊,又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似乎没有人愿意去倒掉,洛素不可能主动提出倒水,她去倒了,老吴在这她怎么放得下心。
“兄台,这脏水是倒往何处比较好?可是有茅厕?”老吴问道。
“镇门外南边的荒地,腌臜物都是在那边,兄台放下,等下喊仆人处理了就好。”那男主人摆摆手。
“不妥不妥,我这才来,走到镇门也不过半盏茶,这般腌臜物,常人都不愿触碰,还是自己来比较好。”老吴说着,自己就端起了木盆,问了位置向镇外走去,洛素紧随其后。
随着两人的行走,路上的人群甚至直接避开了一条路。
老吴还咂摸了两句:“大外甥,这味儿真这么大?我咋没感觉呢?这羽山镇人也是够爱干净的了。对了......”
眼看着两人走出了镇门外十几米,老吴才挤了挤眼睛,示意洛素,什么情况。
洛素摇了摇头,鬼知道有没有人盯着她,现在还不能说。
她和老吴现在,应该是羽山镇的重点观测人选,她现在看见地上的虫子,都怀疑是羽山镇人的什么□□,手下。
两个人把木盆里的脏水倒掉,又取水刷了一刷,甚至洛素还找了找一种招虫子喜欢的药草,“佛手枝”,弄了些汁水盖一盖味道。
虫子喜欢佛手枝,是原身和师父在山上意外发现的,与佛手枝伴生的,往往还有另一种药草,效果则完全相反,而医学药学的典籍中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怕是常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作用,没想到今日这根本不在意的小知识还用上了。
老吴还皱着眉头,“佛手枝”这种药草,气味浓烈,一般人都很不喜欢,有点冲,这样刚好能把那腌臜味儿压下去,只不过,也不知道那家人讨不讨厌这股子味道。
待到老吴端着清洁一新的木盆还给了那户人家,看到干干净净的木盆,那个小女童甚至还凑山来闻一闻有没有气味。
老吴看见还有点尴尬:“味道有点重,正好水边有佛手枝,这玩意虽然没用,但味儿重,那压住别的味道,别熏到了小娘子。”
那男主人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一家人海城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告别了这热心的一家人,老吴带着洛素找到了他上次来到羽山镇投宿的客栈。
“云来客栈”,客如云来。
但老吴和洛素走入其中,却发现并没有多少人,行商也不多,老吴不以为意,羽山镇够偏的了,能够特地跑到这边的人不多,这里算是民风奇特,但东西不是谁都能接受得来的。
老吴和洛素一直秉持着财不露白的道理,洛素外边的破旧荷包,只放了一钱的碎银子和许多铜板,老吴身上则是放了几个小银角子。
两人看着客栈的价钱,上房一日五百文钱,中房一日三百文钱,下房一日一百文钱,通铺五十文。
洛素不了解现今这个世界的物价,只是一个边缘小镇上,上房一晚上都要五百文吗?
就算是华国古代,一个农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几两银子。
“舅舅,我们收完东西便走,两个人住一间中房就够了,这次出来还丢了货,还得回家呢。”她对老吴说着。
老吴本来也没打算开上房,只是小道长一个女娃,总不好跟他一个男人挤在一间房。
只是小道长这么一开口,他知道必有缘由,也不好悖了她,况且两人看着是舅舅带外甥,有点落魄,为了省钱住中房,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就要一间中房,住两晚,明日收完货整理好,后日便走。”老吴肯定了洛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