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祥符六年(1013)九月初十,徐绵绵及笄之日,同时也是与温子卿定亲之日,双喜临门。
徐国公府当日十分热闹,宾客们个个夸赞徐家能找温子卿当女婿,就是天大的福气,尤其温子卿神算子以及首富的声誉,个个都想着攀上这样的关系。
另外,官家当日下旨,也赏了不少物件,内容就是定在了一个月之后,让两家好好准备亲事。
这样的事,在汴京城,绝此有这么一回,旁人更是私底下议论,徐家本就深得官家重用,如今,重用的地位更是谁都无法撼动的。
往年会有什么重大喜事,顾柒柒都会请半夏和清芽帮忙招呼女眷。
而现在女眷们皆由素心、祝芙蓉、曹颖香三人招呼。
谭依依嫁进辛家后,也有学会打理家事,原本今日她都主动帮忙招揽女眷们,但由于她刚被诊断出有身孕,被顾柒柒勒令歇息。
奈何谭依依已是忙碌惯了,不太习惯什么都不干,于是就央求让她做点陪女眷闲谈的事儿。
她一说,顾柒柒倒也觉得她挺适合这个的,便让谭依依跟着自己。
在其他人都在忙碌之时,半夏与清芽在园子里的石子路走着,而身后还跟着几位与她们相识的女眷。
“今日大娘子脸上的笑容,可都一直挂着,可见她心绪欢喜得很。”
闻言,清芽嘴角下意识的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微笑,轻轻颔首:“是啊!大娘子竟是高兴,又是打心底舍不得娇娇。”
“姑娘家终究还是要嫁人的,日后我家文茹嫁人,我也是会舍不得,说不定在她辞别父母之时,我便会忍不住大哭了。”
“那我倒还好!”她生了两个儿子,都是娶媳妇的,要哭的,也是亲家母哭了。
半夏嘴角的笑容忽然凝了一下,目光仍然望着清芽,嗓音稍微小了一些:“你可否觉得大娘子待咱们好像冷淡一些?”
清芽微怔,“应该不会吧!我怎么觉得,都好像差不多呢!”
“这一两年,大娘子极少喊咱们到府上吃茶,说话了。”
她这么一说,清芽思索了一下,倒也是觉得。
不过她还是道:“大娘子家中有两位孙儿,还有儿媳,娇娇又要及笄以及定亲之类的,定是很忙,极少与咱们相见,那也是很正常的。”
“……”半夏心里对于她的话,倒是不认同。
清芽继续道:“大娘子的性子你我都是知晓,最怕麻烦了,你可见她有过几回与别家的女眷待在一块闲谈?就算还别家有什么喜事邀约她,她都只是去去,露了一把脸,便回去了。”
顾柒柒在汴京城身份地位高,但出了名的不爱与女眷们走得太近,当然,平时的应酬,还是有的,就是不多。
“可我始终都是觉得大娘子在疏远咱们。”
“你会不会想多了?”
“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谁知你自个都不知晓。”
被她说了一通的清芽有些懵了,无辜的抿了抿嘴,“我倒不觉得大娘子疏远咱们,许也是我与大娘子来往的数次不多的缘故。”
随即她又问半夏:“你可有问过素心了没?是不是大娘子有心要疏远咱们?”
“我早早就问了,素心却说没有的事。”半夏看了看她,还是有些保留的对她道:“许也是素心在大娘子身边侍候,自是不愿多说别的。”
“不可能。素心与咱们相识多年,一同侍候大娘子的,她有什么定会与你我说的,倒是我觉得你多想了。”
就算是清芽这么说,可半夏心底还是觉得清芽迟钝。
很快她们行回后院的偏堂,便不再继续这话题了。
到了未时,宾客们吃完筵席,渐渐辞别。
剩下的,都是近亲们,以及半夏清芽两家。
女眷们都围坐在一块,说说笑笑。
这时一名丫鬟便在素心耳边说了几句。
素心的神情微微一凝,她先丫鬟候着,她再绕去,在顾柒柒转达。
顾柒柒原本嘴角噙着浅笑,眼角含着笑意,而在听完素心的话之后,眼角的笑意很明显凝着,虽没褪尽,可也没了三分。
她侧首与素心道:“你亲自去与官人说一声吧!”
“那……”来人的怎么办?
“先带到偏僻之处,让继续候着。”
“是。”
过了片刻,顾柒柒对自己两侧的祝芙蓉和曹颖香,小声道:“你们细心招呼她们,我去去就回。”
“是。”二人前后应了一声。
顾柒柒一走,半夏和清芽都有注意到,便旁敲侧击地问祝芙蓉与曹颖香,结果二人都道不知。
清芽便不再多问,倒是与徐绵绵闲谈。
半夏寻了去如厕的借口,从里头出来。
再由侯爵府的仆人口中得知,顾柒柒是去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