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风兰是一个妾,可她终究是儿子的人,她这般,难道我就不该问吗?”
“妾,那就是下人!”江淑莺阴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了一旁的丁秋娘身上,仿佛这话,也是在对她说。
丁秋娘察觉到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假思索便将首微微一低。
“可即便如此,母亲也不该这般待她,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齐哥儿的小娘。”
齐哥儿,现在可是侯爵府的正经孙儿,该给予几分薄面。
一说齐哥儿,江淑莺心底更是火冒三丈,要不是风兰这个贱人,齐哥儿就会放到她处养着。
如今,还让一个妾室养着,成何体统。
也是侯爷才会同意,要她说,就不该同意,一个妾室养出来的孩子,那更是上不了台面。
“我正是因为看在,她就是齐哥儿的小娘,我才这般要交她懂规矩,受礼仪,然而,却她无半分尊敬我这个主母,我并未接见她,她倒好了,站在外头,晕了过去,这是干嘛呢?摆明就是瞧不上我这个主母。”
江淑莺随即自嘲一笑,“也是,这个家,已经被一个妾室管着,她哪会懂什么规矩。”
“我知道大娘子对我管家一事,颇多言语,都是我的不是,我回头就与主君说说,将管家一事,由大娘子来打理。”
“是吗?”江淑莺挑了挑眉,表示不信她半分,讥讽道:“你可要说得出,要做得到才好,别光在我面前,只会说说,哄我,背地里,与侯爷说,我欺负你了。”
“不敢!”丁秋娘诚惶诚恐道。
“哼!”不敢?她倒看丁秋娘,着实敢得很呢!
要不然这些年,她怎么抢不回,管家之权呢?
还不是丁秋娘私底下搞的鬼。
江淑莺目光一扫,落在风兰身上,不屑道:“哭哭啼啼,真是晦气,你要把人带回去,那便带回去吧!如若下次,再敢在我面前,如此没规矩,我便让你知晓,侯爵府里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闻言,风兰原本稳了一些的身子,骤然更为猛地颤抖,如同狂风之中,差一点就要连根拔起的树苗,极为楚楚可怜。
徐剑宇心中对江淑莺,颇为不满,但由于江淑莺是他嫡母,他身为孩儿,过多正面与江淑莺争执,那便被扣了一顶,不孝的帽子。
所以,他只能忍了。
满是心疼地将风兰扶起,让萍儿速速将风兰,送回院中,然后请大夫为她诊脉。
他们一走,钟妈妈便在江淑莺耳边,小声道:“前一阵子,夫人不是让我查,终于让我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说!”
“是公子和陈大娘子。”
“他们?”江淑莺若有所思,思索了片刻后,她顿时恍然一笑,“原来他们也在害怕啊!”
“夫人,那这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办?”
“关键时刻,还是能用得上的。”江淑莺面容犹豫了顷刻,“这些年丁秋娘那个贱人,欲想将徐剑宇和陈安卉拉拢了,可惜陈安卉没理会她,于是丁秋娘也没了由头,如今这般,丁秋娘定不会错过此次机会。”
“夫人你可要当心呐,真要是成了,他们就会想办法对付你。”
“哼,我才不怕他们,只要我不犯错,侯爷也没理由要休了我,那我还是嫡妻,不管是谁承袭侯爵府,那都要尊称我为母亲。”她还是能享受荣华富贵。
闻言,钟妈妈心中觉得极是。
……
经过大夫诊脉后,风兰身无大碍。
被钟妈妈所扎的腿上,也只是剩了几个很小很小的血孔,如今血迹也凝固了,无需包扎。
风兰仍然哭得梨花带雨。
徐剑宇心疼哄着。
“官人,我这般才刚回府,并未见过主母,为何她这般待我呢?”
闻言,徐剑宇沉着脸,不答话。
风兰低首抽噎。
良久,徐剑宇从她房中离去,任谁瞅着,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恼怒。
家中的仆人,都躲着他。
一到陈安卉住处,他一手将陈安卉扯了过来。
陈安卉跌跌撞撞,刚勉强站稳,便听到他质问:“说!你是不是与母亲说了什么,然后让她使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风兰?”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还狡辩?”徐剑宇怒瞪她。
“我狡辩什么?纵然我与母亲的关系,眼下是缓和了不少,可我为了齐哥儿,如今,母亲都不能养他,我又何需去她跟前?”陈安卉使劲,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
“小江氏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眼下她抚养齐哥儿不成,自然是有气,她寻风兰的不是,又与我何干系?”
“你当真没有教唆?”
“小江氏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如此有心计,我能教唆得了她吗?”
徐剑宇心中对她的话,逐渐有些相信,愤慨也渐渐平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