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五郎很是无奈,哨兵被打了黑枪,但是他们不能出击,以为出击极有可能会中了常凌风的圈套,反而导致更大的伤亡。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都回去,回去!”小笠原五郎没好气地道。
日军士兵们听到大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就回去睡觉吧,一群人只好再次回到帐篷中。
小笠原五郎呵欠连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躺倒行军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小笠原五郎感到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他极力地向前奔跑甩开后面的人,奈何后面的人就像是鬼魅一样始终跟着他。就这样一直跑啊,跑啊,小笠原五郎的双腿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挪不动半分了,后面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小笠原五郎的整颗心就像被什么揪紧了似的,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窒息。他惊恐地回头看身后的那个人,却见那人正拿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兵勾!”又是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小笠原五郎吓得一闭眼睛,心道这次完了。然而枪声想过之后,他并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是梦,这是梦,小笠原五郎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罢了。这么一叫,小笠原五郎竟然把自己从梦中叫醒了。他直挺挺地坐起来,发现额头上全是汗,就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用力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却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阵嘈杂声。
“勤务兵,勤务兵。”
勤务兵听到大队长的召唤,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一夜他都没敢合眼,一直守在帐篷外面。
“大队长!”勤务兵重重顿首。
“外面怎么回事?”
“刚才是正西方向在打枪,打伤了一名哨兵。”
“纳尼?”小笠原五郎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支那人还有完没完?敢情刚才在梦里的那声枪响是真的。
“好了,知道了,你先去吧。”
“哈依!”勤务兵重重顿首退了下去。
小笠原五郎心里这个气啊,这是支那人故意的,目的就是不让皇军好好休息。这都过去大半夜了,已经被吵醒三次了,换成谁谁也受不了啊。他有心不睡觉,但是身体实在是撑不住,没过多久困意便战胜了他的精神,沉沉地谁去了。
然而,就在小笠原五郎刚刚进入浅睡的时候,一声枪响再一次把他从梦中惊醒。
过了一会儿,没等小笠原五郎召唤,勤务兵便进到帐篷里面,看小笠原五郎果然醒了,便道:“大队长,这次是西北方向,不过,庆幸的是我们没有伤亡。”
小笠原五郎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三点半钟,与上次开枪时间整整相差半个小时,看来支那人是算着时间来的啊。
“好了,你不要出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小笠原五郎道。
“哈依!”勤务兵重重顿首,然后再一旁站立。
时间就在枯燥的等待中慢慢地消逝,小笠原五郎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怀表指针所走的每一步。
与小笠原五郎一样被枪声搅得睡意全无的还有中村田宽、小野伸二以及大多数的鬼子官兵,大家都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外面,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待着下次的枪声,又都在盼着天赶紧地亮起来。
果然如小笠原五郎猜测的那样,四点钟刚过,正北方向便传来一声枪响。小笠原五郎撇着嘴道:“八嘎,果然是正北方向,支那人是按照逆时针的,下次恐怕就该轮到东北了吧。”这时候,他甚至不再关心是否有士兵伤亡了。
野小子队员们没放完一组枪,便从射击阵地向西撤,和阿龙的三排汇合。现在只剩下大勺和大黄那组了。
“大黄,你说这不有机会干小鬼子一下嘛,怎么就让咱们随便朝着鬼子营地开枪呢,你说连长他是咋想的?”
大黄一边算着时间,一边说道:“连长咋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一点,连长让干啥,咱就干啥。”
“你啥意思啊?是不是说我不执行连长的命令是吧,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你嘴上是没说,可我还不知道呢狗肚子想的什么!我告诉你吧,没听连长平时给咱们上课的时候经常说遇到事情经常问问为什么,我这才是把连长的指示落到实处了呢。”
“行了,行了,你省省吧,别人不知道我好不知道你!”大黄懒得再和大勺纠缠,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鬼子营地,“安静会,看到从左数第三个帐篷旁边站岗的鬼子了没,我看就是他了。”
挨了几次冷枪之后,鬼子显然学精了,不在明显的地方站岗了,全都躲到黑暗的角落里去了。这也是前两枪只是打伤了一名鬼子士兵的原因。
大勺不再罗嗦,也把目光瞄准了那个倒霉的鬼子兵。这个鬼子兵是刚刚换岗没多长时间的,从昨晚就一直没睡,这个时候已经是困得不行了。原本他的岗哨位置是在帐篷前面的,从大勺他们这个方向看不到,但是这个鬼子困得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一会露出半个身子,一会儿又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