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野太贵刚刚命令部下向着逃出城外的“支那人”开枪,大队长六车拓也便带着人匆匆赶到了,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铃木杏子,两个人是在城墙下遇到的。说实话,六车拓也根本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听到枪声响起之后,他意识到这是发生在西城门附近,于是赶紧让手下同矢野次郎联系,但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正当他要带着人亲自前去西门的时候,警备队司令部打来了电话,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而铃木杏子在下午去北城外面找大岛洋右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空手而归,郁闷的晚上一直都没有睡着,听到枪声也匆匆往这边赶,只是她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了一些,所以等到了之后战斗已经结束了。
“大队长阁下,铃木长官,你们怎么来了?”刚刚打完一场“胜仗“的鹤野太贵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鹤野君,情况怎么样?”六车拓也问道。
“大队长,这些支那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不过好在我们的士兵十分的英勇,将这些狡猾的支那猪一举歼灭。一部分尸体在城墙上,还有一部分企图逃跑,被我们击毙在城墙脚下了。”鹤野太贵对六车拓也只说敌人狡猾、士兵英勇,但是言外之意是这一切都是来自于自己的正确指挥。说完又指着城下对六车拓也和铃木杏子道:“二位长官,请看,这就是企图逃走的支那人。”六车拓也和铃木杏子顺着鹤野太贵手指的方向,将脑袋伸出了城墙垛口,果然见到下面躺着一堆尸体,其中一个还被绳索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呦西!”六车拓也点点头,鹤野太贵是他的手下,鹤野太贵的战绩自然也属于他,“留下活口没有?”
“这……”鹤野太贵一心想着将支那人歼灭,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这些支那人十分顽抗,所以……”他将责任全部推给“支那人”了,反正都是死无对证。
六车拓也道:“算了,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你也有临机处置的权力。总体来说,你干得很好,这次我要亲自向坂本司令官为你请功。”
鹤野太贵满心欢喜,连忙收脚立正顿首答道:“多谢大队长阁下栽培!”
这时铃木杏子插话道:“大队长,是否可以派人将这里的尸体逐个检查一下,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铃木杏子作为给职业特工,她想的东西永远都要比这些单纯的鬼子军官要多一些。六车拓也深以为然,道:“铃木小姐所言极是,鹤野君,马上派人去逐个检查。”
“哈依!”鹤野太贵安排人去检查之后,便站在城头详细地向六车拓也和铃木杏子汇报刚才的战况,六车拓也频频点头,倒是铃木杏子一直紧锁着眉头。三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士兵哀嚎的声音:“是宫泽君,是宫泽君……”三个人同时一凛,六车拓也道:“怎么回事?”这时一个鬼子少尉小队长匆匆跑了过来,立定站好敬礼道:“大队长,中队长,不好了,城墙上死去的这些士兵都是我们的士兵。”
“纳尼?”六车拓也和鹤野太贵顿时瞪圆了眼睛,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哈依,卑职句句属实,我们的士兵和矢野小队的士兵好多都是同乡,是他们认出来的。而且,我发现有些士兵是被近距离射杀死亡的。“
“快带我们去看看。”六车拓也忙道。
六车拓也和鹤野太贵、铃木杏子来到了刚才发出哀嚎的那个士兵跟前,那士兵还在抱着一具尸体嚎啕大哭,小队长连忙上前推了士兵一把,道:“小仓君,大队长、中队长来了,赶紧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些。”士兵这才止住了哭声,一边抽泣一边道:“各位长官,我和宫泽君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小时候就是非常要好的玩伴,长大后又一同参军,分在了一个大队,对他十分的熟悉,所以刚才一上来我就认出了他……”
听到这里,六车拓也和鹤野太贵后面的话就听不进去了,抬腿就走,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个士兵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城上的士兵无一例外被认定为矢野小队的士兵,并且有十来个都是近距离被枪械射杀的。这样一来,不禁让鹤野太贵的战绩大打折扣,他立即说道:”一定是支那人冒充皇军士兵上来杀了他们,又通过绳索逃走了。“言下之意,在城墙脚下被击毙的那些肯定就是支那人了。
“我一上来就觉得奇怪,这里既然是矢野小队,但是怎么却没有发现矢野次郎的尸体呢。”
“对啊!确实没有看到矢野君,”六车拓也忙道,“鹤野君,你赶紧带人去看看。”
鹤野太贵苦着脸,外面情况不明,贸然出城存在一定的风险。
“快去!”六车拓也怒道。
“哈依!”鹤野太贵只好硬着头皮出了城,不过,他带了整整一个小队,并且城墙上另一个小队负责掩护。
鹤野太贵来到城下,先是将一个步兵小组西推进了二百米负责警戒,这才来到刚才击毙“支那人”的地方。接着手电的亮光,鹤野太贵终于看到了被吊在半空中那个假冒皇军军官的面容,这一看不要紧,这个军官的面容虽然惨白,还真像是矢野次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