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出了三十多名士兵伤亡的代价之后,整个小笠原大队便开始构筑临时的工事,由于不知道独立团的主力到底在哪里,所以工事是圆形的,所有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全部都架设起来,俨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可问题是,支那人到底在哪儿呢?自从放过两轮枪之后,那些该死的支那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夜色如墨,浓浓的夜色中,四周一遍朦胧,即便是月亮当空,三十米之外依是一遍晦暗。小笠原五郎趴在工事后用望远镜搜索着他认为可疑的目标,但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尽管如此,小笠原五郎依然不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因为他感觉到就在不远处有一双像狼一样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八嘎,八嘎牙鲁!”终于,小笠原五郎失去了耐心,将望远镜重重地掼在了工事沿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找不到独立团的踪迹,这仗怎么打?
果不其然,刚才被他骂走的鬼子中尉黑着脸过来,报告道:“大队长阁下,各中队都没有发现支那人的踪迹。”
眼下整个大队就像是瞎子一样,这让小笠原五郎郁闷之极,他恶狠狠地道:“把通信队长叫过来!”
小笠原五郎想知道森田范正对于他刚刚发去的电报是个什么反应。
没过多久,武藤一雄就来了,即使是小笠原不找他,他也会过来报告的。
小笠原借着夜色看到武藤一雄的脸色很难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情,问道:“森田联队长怎么说?”
“大队长阁下,森田联队长让我们继续按照原计划执行,不得有误!”
“八嘎!”小笠原五郎那瞪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逼视着站在对面的武藤一雄,眼中几乎要跳出可怕的火花。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把牙都咬碎了。
森田范正啊,森田范正,你他娘的太不是东西了,这是明摆着没把我们大队官兵的性命放在眼里啊,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娘的!
“大队长,你看我们该如何回电?”武藤一雄很是没有眼色的问了一句。
“八嘎,八嘎,八嘎!”小笠原五郎勃然大怒,劈手一耳光扇在武藤一雄的脸上,又指着武藤一雄大骂道,“你是蠢猪吗?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的话,我们不知道要赔上多少条性命,是你去死,还是我去死?”
武藤一雄被暴怒的小笠原五郎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后背上的冷汗不断涌出。
小笠原五郎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气得呼呼地直喘粗气,恶狠狠地道:“知道怎么说了吗?”
武藤一雄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瞬间呆立在原地,连续张了好几次的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脑海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蠢猪!”小笠原五郎骂道,“你的电台质量就那么好吗,难道就不会出故障?”
小笠原五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不开窍的家伙实在是无奈,这个武藤一雄和刚才的中尉都是榆木脑袋,平时只喜欢钻研所谓的技术,对于这些根本就不懂得变通。
过了片刻,武藤一雄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的电台已经被故障了。
直到看着武藤一雄灰溜溜的离去,小笠原五郎的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临时的上司拿他们的生命当儿戏,自己的手下又不争气,他越想越窝火。
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大队长,你消消气!”
小笠原五郎一听,是四中队中队长田中健,这个家伙打仗并不如其他三个中队长,但是很懂得人情世故,所以很多时候他的一些私事都是让田中健去办。
小笠原五郎正在气头上,即使是田中健也没有落到好脸色,小笠原五郎斜着扫了他一眼,闷哼了一声,问道:“你们的四中队的阵地上有什么发现吗?”
“报告大队长,还没有!”田中健表情严肃,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和小笠原五郎再嬉皮笑脸。
小笠原五郎不再说话,他双目瞪着眼前漆黑的夜空,心情变得无比沉重起来,这次的任务原本听着还好,现在可倒好,不抗命吧,就得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反过来呢,不知道森田范正怎么在驻蒙兵团司令部那里告自己的刁状,他想想就觉得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