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皇子饿了,乳母刚要喂奶。
苏轻挽忽然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药味,若有似无的。
于是她拉住了乳母的手,叫人把小皇子给抱走。
从乳母的身上取下来一个香囊问:“这是何物?'
“娘娘恕罪,这是奴婢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香囊。”乳母不知道苏轻挽是什么意思,忙跪在地上请罪,不敢抬头看苏轻挽一眼。
“这里面的药物,对你倒是没有大碍,但是对孩子来说,则是毒药。谁让你来谋害皇子的,说出来本宫或许会饶你一命。”
苏轻挽对自己身边的人,向来是不错的,尤其是伺候皇子的下人,可如今这模样,众人都知道,她是动了真怒的。
语气虽然依旧轻,却没有人敢怀疑她语气里之中的真实性。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香囊里为何会有毒药。”乳母不停磕头解释,连头发都散落了下来。
“那你说说近来,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儿,有谁接近过你,本宫要你仔仔细细地想清楚,要是有一点错漏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的。”
苏轻挽说完这话,居然微微一笑。
可这笑意不达眼底,那乳母只觉得森然恐怖。
“奴婢这些天都与往常一样,要说特别的话,唯独苏小姐来找过奴婢,可她也就说说话,她可是个好人。”乳母把苏轻柔给说了出来,但又觉得内疚,自己为了保命把苏轻柔的名字给说了出来,于是在苏轻挽面前为人求情。
“什么时候,本宫做事,需要跟你交代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她是好人的话,为何要把她给供出来,现在不过是想要自己好受一点。拉下去,交给暴室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苏轻挽一下子就把乳母的心思给揭了出来,那原本被乳母自己给美化的想法,顿时变得丑陋不堪。
苏轻挽从不鄙视自私的人,谁都有私心。
但这种又当又立的人,她就是真正的瞧不起了。
乳母被人带走,连喊都来不及喊叫。
“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把那个苏小姐给抓过来,为小殿下出气!”
红穗气鼓鼓地说,看那架势,好像要带宫人直接打上门去。
苏轻挽忽然想到,要是在红穗的耳濡目染下,自家孩子会不会也成了一个霸王。
“现在不能去,因为即便咱们怀疑苏小姐,难道有证据吗。那乳母都说不清楚的事儿。咱们直接打上门去,太皇太后一个孝字压过来,你说本宫要怎么办。”
苏轻挽直接把人给拦了下来,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给说了出来。
红穗耳朵一腔怒火,渐渐熄灭,还剩下一点小火苗,一直窜来窜去,让人很是不舒服。
“娘娘,那咱们就这么算了?”红穗不甘心。
“怎么会算了,敢来害本宫的孩子,本宫自会让她付出代价,而且——”而且,本宫还要看看,这位苏小姐与太皇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个乳母的消失,就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头被扔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里。
连一点浪花都没有起来,就渐渐地沉入了湖底。
所以根本就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里面却不包括,苏轻柔,她还指望着乳母能一直佩戴那香囊,直到苏轻挽的孩子死去。
“皇后娘娘,那位姓李的乳母呢,她不是经常待在小殿下身边吗?”苏轻柔环顾四周,这才开口问。
苏轻柔微微一笑,顺手放下棋子。
今日天气不错,她就说带着孩子出去走走,顺便与苏轻柔对弈。
“她啊,犯了点错儿,现在已经不在小殿下的跟前伺候了。”
苏轻挽深深地看了苏轻柔一眼,看似很随意地说。
可苏轻柔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看,总觉得苏轻挽是知道了什么。
苏轻柔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转念想到,要是苏轻挽知道些什么的话,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对她如此好。
甚至还要自己陪着下棋,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苏轻挽的苏轻柔心想。
“苏小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苏轻挽把玩着一枚暖玉棋子,这棋子打磨得十分圆润。
颗颗相同,触手生温。
据说这祁昭亲自为苏轻挽找来的,因为她产后手脚冰凉,把玩这棋子有好处。
真是奢靡,苏轻柔暗恨,却不动神色,扬起笑脸,眼睛弯弯。
“皇后娘娘,臣女是在想该怎么落子,所以走神了。”苏轻柔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此事搪塞了过去。
苏轻挽本就没有想过,要让她此刻就把话给说清楚,笑而不语。
两人陷入沉默,直到苏轻挽把自己的棋子放下说:“苏小姐,你输了。”
她脸上没有惊喜,仿佛赢就是注定的。
“娘娘高明,臣女甘拜下风。”有个声音不停在苏轻柔的脑海叫嚣,我怎么可能会输,都是这个贱人,过于狡诈。
“娘娘,内务府那边闹了起来,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有宫人匆匆而来,跪在苏轻挽面前焦急地说。
“又出了什么事儿,没有看到本宫带着小殿下吗?”苏轻挽蹙眉问。
“熙贵妃身边的人,说内务府的人惫懒,送去的东西都是娘娘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