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侧身看席贵,“席叔,我先进去了。”
“去吧,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狠狠地给我欺负回去,席家的少夫人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曾良跟着少夫人,谁要不长相,给我狠狠地揍。”
韩诗睨了韩圳一眼,调头进了院子,曾良是席贵带来的保镖之一。
也是当初把自己撵进河里的男人之一,韩诗记得他。
说是来保护自己的,其实就是席慕辰派来监视自己不让她逃跑的。
韩圳被这翻话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看向来人,“请问你是……?”
“管家席贵,韩先生好大的派头,张口就骂自己的女儿小贱人,幸好少夫人这家教没随你。”
一翻话丝毫没给人留面子的意思。
都说打狗看主人,不管席贵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席家的人韩圳他就不敢得罪,“席先生哪里的 话,我这不是怕韩诗不懂事得罪了席少,这才想教训教训她。”
“你放心,韩诗很懂事也很招我们少爷喜欢,我们少爷说了,让韩先生好好陪陪少夫人,三天后,席家派车过来接。”
“这是?”
“三天后,席少会带少夫人去领证,听明白了?”
韩圳几乎要吓傻了,“明……明白。”
……
韩诗走进门,正赶上韩家人的早饭。
她胃里烧得难受,在席宅连口粥都没喝就被送回来,这会也顾不得那么多。
径直走过去拿了个碗盛粥吃饭。
“谁让你动的,给我放下。”
韩霁凶神恶煞地站起身,手还没招呼到韩诗脸上,便被曾良抬手挡住。
韩鸽跟张嘉美一看急了。
俩人同时站起身,“你谁呀,这可是韩家。”韩鸽又急又怒。
张嘉美知道韩诗今天要被送回来,心里多少有些得意,不过比起儿女的冲动,她显得要冷静不少。
张嘉美笑看着曾良:“先生是送韩诗回来的,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这里没你的事了,请回吧。”
家丑不可外扬,要收拾韩诗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传出去还会说她这个继母虐待孩子,可就不好听了。
曾良推开韩霁的手,不吭不卑地道:“韩夫人误会了,我是少夫人的保镖,不能离开。”
“什么?保镖?”
张嘉美一下子愣住,什么时候连这种贱人也配起保镖?
这还得了,这让他们怎么下手。
韩氏兄妹想得可没自己母亲的那么多。
韩鸽张嘴就骂:“你一个保镖也敢对我哥动手,看来是不想法了,来人把他给我带出去。”
保镖,韩家也是有的。
韩诗目光闪闪,只在这时候抬头看了韩鸽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怎么着你还想替你保镖出头?”
韩鸽一脸得意。
韩诗把嘴里的粥咽下,冲她笑了笑:“你误会了,我还指着他帮我出头呢。”
“你……哈哈……韩诗你是在做梦吧,真以为一个保镖就救得了你。”韩霁挽袖子上前。
曾良毫不客气地挡住他。
张嘉美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韩家的保镖听到动静都进来,韩霁一挥手,四五个黑衣人把曾良围在中间。
曾良眉眼冷色,回头对韩诗说:“少夫人,你换个地方再吃,一会别再伤着你。”
“好勒,你也记着别受伤,我先上楼。”
韩诗一手端碗,一手端了个盘子里面放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点心小菜。
冲曾良微微一乐,飘飘然上了楼。
动作太干脆,让韩鸽等人都忘记要阻拦。
等意识到的时候韩诗一截楼梯已经走完一半。
“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那小贱人给我抓下来。”张嘉美还没发话,韩鸽已经带着保镖冲过去。
曾良被四五个人围在中间,抽不开身去管韩诗。
韩诗手一抖,我的妈呀,赶紧抬腿就跑,啪的一声锁了门。
再反锁,加张桌子,齐活。
才几个月没回来的房间被堆成杂物间,好在没落下多少灰。
韩诗把盘子碗端到窗台,曲着腿坐上去,一边赏景一边喝粥,楼下的打斗声似乎与她无关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上来敲门。
“小诗,小诗你把门打开,我是爸爸。”
韩圳的温柔差点让韩诗吐了,还以为他被谁魂穿了。
二十多年真真是头一回。
韩诗无动于衷,要不是担心曾良受伤,她有可能得让韩圳敲足半小时以上。
“我保镖呢?”
韩诗面无表情,不理会韩圳讨好的笑意。
“他没事,受了点小伤正在楼下……。”
话没说完就把韩诗一把推开,“什么,你既然敢让他受伤,真不怕席家找麻烦。”
说的可不就是,要真不怕,他也不会腆着脸上楼来找韩诗。
韩诗冲下楼。
之前的保镖已经不见踪迹,曾良坐在沙发中间。
张嘉美跟韩氏兄妹一左一右地站在一边。
曾良说是小伤是真的小伤,可能就手背上蹭破点皮的程度。
韩诗,“你没事吧?”
曾良见到韩诗,恭恭敬敬地起身:“少夫人,我没事。”
韩诗点头,“刚刚谢谢,伤哪了我看看。”
怎么说都是保护自己受伤的,她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小伤不碍事。”
曾良把手背到背后,不打算让韩诗看到。
“麻烦韩先生把医药箱找来。”
韩诗也不看张嘉美一眼,转头冲韩圳道。
“还不快去,一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
张嘉美被韩露吼的一愣。
敢紧吩咐佣人去拿药箱。
曾良受宠若惊,不敢劳烦韩诗替他包扎。
韩鸽嗤之以鼻:“天生不是小姐命,这种事都要自己做。”
“小鸽你别这么说她,兴许是看上人家了也不一定,谁让她嫁的人又老又丑,有人愿意保护她,她当然得亲自伺候。”
兄妹俩一唱一和,看似说着悄悄话,其实声音一点没收着。
曾良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们俩嘴巴放干净点,少夫人……。”
“曾良。”
韩诗冲他摇头:“这世界上狗多,韩家环境又不好,如果吵到你了还请见谅,总归待不了几天,忍忍也就过去了。”
曾良:“噗……少夫人说的是,我记下了。不过吵到我到没关系,席少的面子容不得别人这么踩,韩总你说是不是?”
韩圳面上一阵白一阵红:“还不都给我滚下去,看你都把孩子教成什么样。”
张嘉美被怕两回,看向韩诗的眼睛更加憎恨。
人走之后,客厅总算是消停。
韩诗坐在沙发上喝茶。
曾良站在一则。
韩圳坐在韩诗对面,“小诗,那怎么说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他们还小,有些事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要跟他们计较。”
“他们还小?巨婴吗?”
韩诗翻了个白眼。
“小诗,怎么跟爸爸说话的。”韩圳吼完顾忌到曾良,又赔着笑道:“曾先生,家里的事让你看笑话了,你看能不能单独让我跟小诗聊两句?”
“对不起韩总,少爷说了对少夫人的保护得寸步不离,谁知道这韩家哪里又有陷井。”
席慕辰说没说过这话韩诗不知道,她到现在为止甚至都没见过这位席少爷,但她知道曾良是真心想保护她,或许是席贵交待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现在都挺感动。
“韩先生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事是需要避着人的。”
韩圳脸上无光,心里隐了些怒气,看向韩诗的目光也多了丝埋怨,“小诗爸爸听说,席氏跟韩家合作的方案今年由你在负责?”
韩诗微怔,须臾后才点了下头:“嗯,我有参与,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实习生。”
韩圳在心里呸了一口 ,原来是个实习生,没用的东西。
“这样啊,那依你的了解,这方案大抵是个什么内容,今天席氏的采购量又有多少,我也好安排库存?”
韩诗笑淡淡摇头:“不知道啊,我说了我只是实习生,韩先生问错人了。”
韩圳一再碰软钉子,这心里也很窝火,“韩诗你别以为你嫁进席家就后顾无忧,别忘了那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少爷,未来席氏掌权的还不一定是他。”
韩圳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曾良听到。
韩诗一阵好笑:“哈……韩先生说笑了,我哪来的后顾之忧,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说是不是?”
“你……。”
韩诗起身:“韩先生,我不知道席叔跟你说了什么,但我肯定不会在这里长住,这些日子还麻烦你管好你的妻儿,让他们不要防碍到我,否则的话我不会对他们客气。”
既然已经撕破过一回脸,那么现在也没必要再给对方留面子。
韩诗回到楼上,把没用的东西通通扔出屋。
韩圳派佣人上来收拾干净,又在隔壁给曾良安排了房间。
不知道是韩圳的警告有了用,还是韩氏兄妹学乖了,反正韩诗难得的过了个安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