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了。”廖茵茵丝毫不觉得对方是在骂自己一般，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气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杨炎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回报？只管说来听听。”
廖茵茵摸了摸下巴，做出思索状，随即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也不着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也不迟，只是，到时候你别忘了兑现承诺就是。”
如果答应了她，岂不是之后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要做到？这未免也太被动了，然而，要是不答应，翠翠那里，只怕一辈子也说不清了。
左右权衡之下，杨炎还是决定吃点亏，颔首道：“好，我答应你，不管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一定给，这样行了吧？”
廖茵茵又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勉强能行吧。”
这才勉强？杨炎见这姑娘笑得格外欢快，月华下，弯弯的眉眼之间闪出狡黠的光，像极了一只得意的狐狸，他严重怀疑，她就是故意刁难自己。
“既然能行，那就赶紧跟我走吧。”
“现在就去贵府？”廖茵茵讶异地看着他，“这大半夜，影响不太好吧？我看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杨炎一把将人拽住，生怕她跑了似的，严肃道：“先跟我去就是，等回到丞相府，也就差不多天明了。”
“那好吧，去就去。”廖茵茵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视线落在手上，嘴角露出一丝戏谑，“杨少爷不用这么激动吧，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这要是被人瞧见，你我的谣言就成事实了。”
“这……”杨炎连忙撒手，瞥了她一眼，再度重新认识这位廖三小姐。
两人离开宁国公府，往丞相府的方向去。
路上一前一后走着，彼此也不说话，跟不认识的一样，气氛有些诡异。
等到了丞相府附近的一条街道，天光已现，街边摆了很多小摊，全是卖早点的，食物的味道随着风迎面吹来，喷香扑鼻，馋得廖茵茵直流口水。
“杨少爷，反正时候还早，不如先坐下来吃个早餐吧？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杨炎停步回头，见她正盯着街边的葱花饼小摊砸吧嘴，那模样像极了嘴馋的孩子。
自相识以来，这人都表现得世故清冷，还有狡猾腹黑，想不到竟还有纯真的一面，有生以来，他还是初次见着这样多面的人，不禁好奇又诧异。
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呢？
或许，哪一面都不是？
“好吧。”杨炎过去买了个葱花饼，递给廖茵茵，“一个够吗？”
廖茵茵喜滋滋地啃了一口，笑道：“不太够，前面有家面馆，再去吃碗面吧。”
还是个食量挺大的姑娘呢。
横竖也并不差这点工夫，杨炎便由着她。
两人进了面馆，各自叫了一碗面吃。
吃完后，廖茵茵掏出手帕，将嘴角一抹，笑吟吟道：“多谢杨少爷请客了。”
杨炎看了她怀里那包鼓鼓的东西，猜测是什么值钱的宝贝，摊手道：“我可没说这顿我付钱，咱们还是各付各的吧。”
廖茵茵捧着下巴说：“我出门没带钱，可付不起，杨少爷是有富贵人，不至于吝啬一碗面的银子吧？”
“没带钱？那你怀里的是何物？”
“这是我自己的私人物品，凭什么告诉你？”廖茵茵如临大敌般捂住那包东西，哼了哼，起身就走。
杨炎只好掏钱付账，而后快步追出去。
“三小姐，现在该跟我回去了吧？”
“去是没问题，”廖茵茵没有拒绝，“不过，你真觉得，我去做了这个解释，你那位佳人就能相信你，跟你解开误会吗？”
杨炎不迟疑地点头：“当然，只要有证人，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我？”
“女儿家的心思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廖茵茵叹气，语重心长道，“尤其你的证人还是跟你传绯闻的女子，要让她信你，就更加不容易，要知道，在她眼里，我可能已经是情敌了，小心适得其反。”
“不至于吧？”杨炎不由皱眉，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顾虑了，翠翠是讲道理之人，不可能这般胡搅蛮缠，只要有人作证，把事情解释清楚，一定会没事的。
廖茵茵见他如此，又安抚道：“当然，我只是说个人想法而已，我又不了解她，你不必放在心上。”
之后，两人并肩而行，沉默不言。
一直到丞相府外面，杨炎才停住脚，说：“这个，因为咱们之间的谣言正盛，还是不要让外人看见走在一起为好，所以……”
“所以你想偷偷回去，不走正门，是不是？”廖茵茵猜到他要说什么，先替他说了出来。
“是。”
杨炎低下头，目光在廖茵茵身上掠过，不料却突然看到她手腕上一道显眼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