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陈沐槿第一次送太子出征,她的心同样也是忐忑,她想不到这一天竟也来得如此之快。
“此事非同一般,你可得自个当心些,冥一那边已经到了凉州边境,就等着你了。”
皇甫绍明看着熟睡的儿子,他轻轻地亲了孩子的额头,方去安慰担心的妻子。
“这一刻我已经等了许久,老六知道父皇太多秘密,他的兵力欲加壮大,草原边民都甘愿臣服,如今他可能都升天了,凉州就只有洛静姝,不足为惧,等我收了他的兵,我们今后才是真的安枕无忧。”
“景王妃例来惯会藏拙,身边又有谋臣杜修能,武将高翔,你还是小心为上。”
皇甫绍明心中渐生不悦:“胜利就在眼前,怎么尽说他人好话,灭自个威风,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斗不过她一个柔弱的女子?”
陈沐槿也不再说什么,她也是有野心之人,若是太子是个脓包,她也是看不上的。
皇甫绍明的军队正大堂皇的出了城门。今日,宫中的早朝倒是比往日的要热闹。
“陛下,如今让太子收了凉州莫不是要寒天下将士心?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臣附议,今日的市集孩童都在传唱一首童谣,说‘将士战边关,十年寒关如一日,堂上妻儿为兄嫂,占了良田又占房’。连市井小儿都如此影射,如今太子带兵堂而皇之出使凉州,凉州只怕要反,凉州反,大理反,洛阳能抵挡得住?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景文帝看着这满堂文武百官难得意见统一,统一反对他的决策,他虽不悦,但也未回应便散了朝。
这些情况景文帝又何尝想不到,只是他没得法子,如果景王没有驰援土谷浑,那他自然可以留他一条路,可景王违抗王命,这是违抗的苗头。
景王的野心从未熄灭,他不会甘愿在凉州一辈子的,景文帝深知景王援助土谷浑的目的,他太了解景王了,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收他的兵,介时明王与他合兵,那洛阳才是真的抵挡不住。毕竟,明王对景文帝的恨意远比对景王的要深得多。
行军半月,大军在凉州道陈兵,这一路上,那些歌谣他也有耳传,虽然天下人都指责朝庭的不厚道,但,帝王霸业哪个不是踏着血肉成就的,成王败寇,历史,都是胜利者在书写。
远在云南的皇甫夜华得知太子陈兵凉州,他这边也开始集结三军,这些年他一直在隐忍,等着可不就是今日。
然,他想不到,出事的地点是凉州。
“大王,如今太子跟景王相争,那洛阳必定空虚,此时发兵洛阳时机正好。”
皇甫夜华紧蹙眉头沉思,罢了还是否定这个想法。
“洛阳此时不宜攻打,以我对我这个父皇的了解,他断然不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只怕我们还未到洛阳就被各地藩王的兵力消耗殆尽,就算我们到了,太子兵力回援,届时,我们就只能成为景文帝的瓮中之鳖,到时候只能任他宰割。”
独孤振华对于这个接班人很是赞赏有加,把权力移交给皇甫夜华,他是万般心安。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行动。”
“凉州如今没有景王镇守,就算有高翔杜修能在,也没法坚持太久,但太子想在凉州讨到便宜,那也是妄想。我们驻守边关,待他们两败俱伤时收渔翁之利,然后再一路朝南,直捣黄龙。”
“可土谷浑与凉州交好,难保他们不会增援。”
“若是再过些年,我们自然要重视这支草原雄兵,但如今诺曷钵刚掌权,此等大事非他能独断,就算他可以,他也还是要顾及老巢,不敢倾巢出动。”
“行,我们都听大王的,你说打哪我们就往打。”
这两年,皇甫夜华带着他们四处出征,扩大大理的疆土,已经成长到可以跟朝廷分廷相抗的地步,让他们出了多年的恶气,起先他们对这个年轻人不屑一顾,如今他们对他只有心悦臣服。
“承蒙兄弟们抬爱,我是谁,不是景朝的明王,不是他景文帝的儿子,我,是大理的王,如今景朝起内斗,正是我们粉墨登台之时,大理的剑,只会对着敌人,大理的疆土,不该只在这,我,要对得起我坐的位置,统一中原,势在必行。”
“统一中原,势在必行……”
陈月被一行人送到了土谷浑,同行的还有景王的皇甫明嫣及皇甫承寅,芄兰神情紧张,焦急地来回跺步,王妃还在等着援军呢,这诺曷钵大哥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