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辛回到公事房,坐下。
那五人在一旁看着他,不住摇头。
他们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在想什么,风小辛完全知道。
他想了想,长身而起,去找自己的主事官。
“何事?”主事官问。
“请假。”风小辛道。
“初来药部,一事未做,便先请假?”主事官皱眉。
风小辛笑:“先前的事,您没看见?”
“那又如何!”主事官哼了一声。
“我若不能好好休息,五日后便只能连夜潜逃。”风小辛叹了口气,“大人您也不想让这么一场热闹就这么冰消雪融吧?”
主事官面色一变,道:“你若真的潜逃,只怕将来大巽治下,便再没你容身之地了。大巽重武,大巽人重英雄,向来是为尊严而轻生死。你临战脱逃,可是会遭天下人耻笑的!”
风小辛认真地说:“天下人的耻笑杀不了我,但强敌的刀却杀得了我。”
“简直不知廉耻为何物!”主事官动怒。
“您就说给不给假吧。”风小辛问道。
主事官气哼哼地一挥袖:“滚吧滚吧!五日后你若真敢潜逃,丢我药部的脸,我发榜文通缉你!”
风小辛一笑,拱手:“多谢大人!”
转身而去。
一路走向院外,所过处,人人侧目,然后窃窃私语。
“这小子倒是有胆色,可惜活不久了。”
“听闻他先前确实曾大败徐家公子啊?”
“此事我也听说过,不过是他巴结讨好华仙池,华仙池从中相护罢了。”
“如今华仙池倒了,这小子失了靠山,怎么还敢应战?”
“自觉了不起而已。”
“这等年少轻狂,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人,我可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是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五日后倒是有一场热闹了。”
“听说这小子每天在公事房里,只是傻坐着,只怕脑子确实有些问题吧?”
“也未可知。否则,怎么敢越境应战,与精武境厮杀?”
诸人自然是在他背后窃窃私语,不敢让他听到,风小辛感官非同寻常,却都听了个清楚。
他听到华仙池之事,一时心向下沉。
其实在徐家人出现于大门外时,他便已经有所觉察,等徐府管家说出那句“今日已然再没人能从中作梗”时,他便已经知道,也许华仙池出事了。
所以,他才会被丢进公事房,自此无人问津。
所以,徐家人才敢公然在药部大门外叫嚣。
药部毕竟是朝廷大部,其内官员并非乡野村夫、市井百姓。他们自然知道在药部内当守怎样的规矩。
外面热闹一起,便都跑出来看?
这怎么可能!
必是有人授意,要大家出来围观,让自己在众人注目之下不敢随意出手,面对徐家挑战,骑虎难下。
什么样的人能有这种力量?
只能是一部主官!
风小辛走在街上,想起了荆长生的话,一时握紧了拳头。
大人伯伯,你到底怎样了?
他转头,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那离这里极是遥远,隔着无数楼阁屋宇,他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隐约感应到冲天气势,连绵如山。
伴君如伴虎吗?
他默默思索着父皇执政的神上界。
亦默默思索着这句话。
回到家里,仆人们都有些吃惊,守门人急忙来迎,问:“老爷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风小辛道:“请了假。五日之后,要与徐家的徐双竹作生死之战。”
随即向内而去。
仆人们一时目瞪口呆。
蛛儿见他回来,开心得不得了,跑出来扑进他怀里。风小辛抱着她转了几个圈,道:“走,咱们逛街去!”
蛛儿兴奋得呀呀直叫,由他抱着出门而去。
一众仆人却惊慌失措,急忙聚到了一起,守门人道:“知道吗?老爷五日之后,要与徐家的徐双竹作生死战!”
“老爷疯啦?”有仆人惊呼。
“我已经听闻,咱们老爷是真武巅峰之境,在药王盟药师大会上,便曾击败徐双竹,这次徐双竹应该是为了雪耻才约战老爷,必是做好了充足准备。也不知老爷是否还能得胜。”有仆人嘀咕。
“你快别提此事了,我早听有人说,老爷那次能胜,是因为药部原来的主官华仙池从中帮忙,现在华仙池已经被下了大狱,老爷已经失了靠山,所以徐家才不怕他!”
“这么说,老爷这次要悬?这可怎么办?”
“老爷是个挺好的人,我正打算在府上长做下去,却怎么就……我这命啊!”
厨子眼圈一红:“可怜咱们老爷,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