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涉,这日,两人终于来到了南境边关卫央城前。
南境比北境要繁华热闹得多,两人来到城门前,只见城门大开,过往人流不绝。
风小辛微微生疑:是妖祸还没有侵染到这边?
两人向前,守城甲士认得驿马身上的标识,便上前见礼,只是见风小辛是个少年,蛛儿又还是个孩子,不由疑惑,问道:“两位是世家子弟,借用的驿马,还是身负公务的官家人?”
风小辛示意蛛儿跟他一起下马,拿出了药部公文交给守卫。
守卫看过后一时惊讶:“原来是风司典。风司典请稍候。”
他立刻到门边营房中报告军曹,军曹出来相迎,再验看了文书后,派了一个卫兵引着二人入城,径直来到了城守将军衙门。
边关之地,守将最大,城守只处理城中杂事,却等于是将军的副手,其实权比起将军的副将来还大有不如。风小辛是带着军务而来,所以不必见城守,而是直接来见卫央城守将顾成阳。
在将军堂中,他随着侍者缓步而入,只见一锦衣男子正负手立于沙盘前,听着旁边军士的报告。
风小辛停步,那侍者向前,道:“禀将军,药部的风司典到了。”
锦衣男子转过头来,打量风小辛。
此人面有棱角,一脸英武之气,眼里带着重重杀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百战大将,自然便是顾成阳。
风小辛向前一礼:“下官风小辛,见过顾将军。”
顾成阳盯着风小辛看了一会儿,问:“便只你一人?”
风小辛道:“还有舍妹蛛儿。”
蛛儿背着小手,歪头打量顾成阳,丝毫不惧。
顾成阳微微皱眉:“怎么还带着家眷?”
风小辛道:“家中仅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我若离开,便无人照顾她,因此带在身边。”
“你来此地行的是军务,本不应带着家眷,不过念你家中实有困难,便算了。”顾成阳道。
“多谢大人。”风小辛再施一礼。
顾成阳叫来一名军官,道:“先替风司典安排好住处,与他讲清妖族作乱之事。”
军官应命,带着风小辛与蛛儿离去。
此时,一位着甲将官正走进来,迎面与风小辛相遇,不免多看了几眼。
顾成阳见此人入内,便挥手让其他人出去。那将官来到近前,低声问道:“将军,便是方才那少年?”
顾成阳点头:“正是。”
“太年轻了。”那将官感叹。
“正因其年轻,才是大患。”顾成阳道。
那将官犹豫片刻,道:“其实他与华仙池也并无多少交集,应该不是三皇子一党,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要设计除他?”
“三皇子?”顾成阳微微一笑:“成国,你以为这依然是殿下与三皇子的党派之争?”
那将官一怔:“那是?”
顾成阳低声道:“贺威之所以对风小辛动了杀心,是因为殿下已经注意到了这少年。”
那将官一时不解:“既然殿下有收纳之意,又为何……”
顾成阳用更低的声音道:“这少年药术惊人,通晓符法,会神偶术,这些不算,只说他能在极短时间内由真武而精武,由初入精武而达精武五段之境,这是何等才华?便算叫他一声绝世天才怕也毫不过分!”
那将官依然不解。
顾成阳继续说道:“我等追随殿下身边多年,才有如今地位,而这风小辛若真入了殿下麾下,凭他这般才华,想得到我等现有之位直如探囊取物一般。他身为少年人,自然没有我等经年养成的官场飞气,不知团结同僚,同进同退,先立于不败再谋取胜之道,一朝得殿下赏识,只会锐意进取,争着立功,到时自然能反居我等之上,说不定便能成殿下心腹,将来对我等呼来喝去。换成你,你可甘心?”
那将官终于明白,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贺威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将他从天牢中救出,再让咱们……”
顾成阳摆手:“此事不要再提。你快快安排,早日将他除去,早日便能绝我们心腹之患。”
那将官点头:“将军放心,成国必定仔细谋划,断不会让殿下看出是我们有意加害。”
顾成阳点头,那将军这才退下。
风小辛和蛛儿此时已被安排进一座小院之中安顿了下来。
院中宅内什么都有,还有两个下人,倒不用风小辛自己安排什么衣食住行之事,那带他前来的军官,便坐下与他细说起了妖祸之事。
这一群妖族不知从何而来,大约在两个月前开始生事,初时只是劫掠村庄,后来连抢了卫央城治下数个小镇,杀伤掳走了几十人,这才震动卫央城,调查之下,知道了这伙妖族的存在。
这些妖族本事各异,实力强大,擅长在山林之中生活、作战,卫央城几次围剿,均是无功而返。
于是这些妖族便更加猖狂,变本加厉,半月前袭击了一处大镇,一次便掳走上百人,焚毁了大半个镇子。
卫央城重兵出击,结果在山地一战,却被妖物施毒术毒倒了不少将士,只好狼狈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