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停地发抖。
轩辕问心接着道：“所以，在你陨落后的一年时间里，我便自行毁去了一万年的修为，强行窥探岁月，隐约预见到你可能在千年之后，重返这片天地间！”
“你也知道，我摩柯族虽是至高天上的小族，远远比不上你人族这样的霸主，但在天赋和本源上，却有独特之处。”
他的目光如火，声音如电，击穿了空气，“于是，我便以自毁境界，兵解肉身为代价，动用了本源神通，让我的一丝残魂从天而降，投胎转世，成为了华夏大世界中的一个小小人族，从头开始修行武道。”
“我以公孙静的身份，在这里等了你一千年……就是因为我相信，终有一天，命运会指引你来到这里，与我再度重逢！”
“我等了一千年，就是为了向你报恩，就是为了在你重新崛起的道路上，助你一臂之力！”
楚长风本不是个喜欢喜怒形于色的人。
但听完了这一番话，他的眼眶已被止不住的泪水打湿。
“轩辕问心……以你的资质，就算没有我，早晚有一天也会跻身圣祖境，成为站在天地之间的大能……”
楚长风哽咽道，“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轩辕问心连想都没有想，便朗声大笑道：“连我的命都是你一手救下的，又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我的族人和血脉，已经断绝在这片天地间，我的朋友，也都陨落在了那一场浩劫中，所以你已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这一生当中，唯一的朋友！”
他突然咬牙切齿，满脸疯狂之色，“为了朋友，我轩辕问心无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以前，我没有能力报答你的恩情，可是现在，我一定会倾尽我的全力，就算让我身死道消，让我坠入魔道，我也在所不惜！”
朋友。
楚长风目光迷离，嘴唇微动，似乎在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他望着眼前这个苍老腐朽，几近陨落的老人，目中，似乎又浮现出，那一日云巅之上，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身影。
轩辕问心清楚地看到，一股暴烈的鲜火，突然在楚长风眼中沸腾燃烧，仿佛可以将天地都焚烧成灰烬！
楚长风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好，好，好！我楚长风这一生，庆幸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终有一天，我会重回至高天，踏碎西疆域，以无极子和风临婉的血，来洗刷我等心中的痛楚与屈辱！”
轩辕问心一言未发，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朋友之间，有些话已不必再多说，只要能够永远记在心里，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有了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后，以二人两世为人，曾站在天地巅峰的心境，很快便彻底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叙旧的话，可以放到以后慢慢来说，而当务之急，仍有很多困扰需要去解决。
楚长风疑惑不解道：“对了，你仅仅才聚源境中期的修为，最多不过两百年的寿元，又是怎么等了我一千年的？”
“还有，你现在这幅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神色若有所思，“另外，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而白璧城被魔兽围攻这件事，又有什么关联？”
轩辕问心苦笑道：“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从哪一个说了。”
“算了，我就先从第一个开始说起吧。”
他大袖一甩，一丝与源力规则截然不同，似乎可以突破天地限制的力量，便瞬间出现在了手心。
这股力量，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而且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一出现，便引得四面源气如水沸腾，震荡翻滚。
“混元之力？你是混元境？”
楚长风先是有些惊讶，接着马上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莫非是在渡天人五衰？”
轩辕问心苦笑道：“不错，我现在正在渡的，正是天人五衰中的第一衰，体衰。”
——体衰之劫，生机凋敝，肉身腐朽，如凡人死之将至，一寸寸深埋入泥土当中。
楚长风已经明白，司徒问心应该是处在了体衰的最后关头，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担忧道：“那你究竟有几分把握，可以渡得过这次的体衰？”
轩辕问心傲然道：“我虽不如你，但再怎么说，也是摩柯族的一代老祖，曾经修至武神境巅峰的人物，十成的把握不敢说，但九成九却绝对是有的。”
楚长风笑了。
他目中光辉一闪，又接着道：“对了，那你……”
楚长风还没有问，轩辕问心便解释道：“你记不记得，我摩柯族的三道本源神通，除了生死、轮回之外，还有哪一道？”
“命运！”楚长风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