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太子却突然笑了,一脸无奈,没好气地说:“你啊,怎么从小到大,都是这脾气,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挡,没大没小的。也不懂忌讳忌讳。”
“你不是我兄长吗?对着自家兄弟说话若都虚情假意的,说每句话都考虑再三,再拐个七道十八弯的表达出来,那我琢磨着辛苦,你听着也费劲不是?”君慈说。
似乎,风平浪静。
太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说我小时候,避阿奴如狼似虎,事实虽没这么夸张,但我那时确实不太喜欢她,因为,那时小伙伴们整天都拿她来取笑我,取笑多了,心就反感了。也怪那时还小,思想不够成熟,可是后来在熙和的百日晏上,她赔罪的那天,我就完全对她改观了。可惜,唉......”
太子说着长长叹子口气,望向画中:缘断那日缘起,是天意弄人,还是自作孽?
看了画中人一会,才又说:“那时还小,还懵懂着,很多事不是我们小孩能懂,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我只知自那天后,我就一直有愧于心,这么多年来,从没忘记过,有一个很好的小姑娘曾因我而受到伤害,总想着,若有一天,有缘再见,我会好好补偿她的。想不到,还真的能如愿再见。”
“补偿方式有很多种啊,比如那丫头贪钱得很,皇兄您赏多点金银珠宝给她绝对没错的,对于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补偿方式了。”君慈说。
看这样子,都不肯相让了。
“咳。”君信很适时地咳了一声,把茶点一放,说:“好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必为了区区一件“衣服”而影响我们之间的手足之谊?待诏女都是等着父皇诏命指派的,到时,父皇把她指给谁那就给谁吧,谁都不准有异议好不好?”
说着也不等人回答,抢入两人之间,一手搭着一人肩头:“今天可是说好了不醉不归的!走,喝酒去!”扬头向外叫:“那谁,摆个晏席怎么这么久?!”
东宫太子府的管家忙匆匆进来:“已经摆好了,三位殿下,请移步凉园吧。”
......
这酒一直喝到傍晚,君慈出来后已醉醺醺的了,小明扶着他向两位殿下告辞。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君信按了按额头,对旁边的太子说:“唉,我这二皇兄,人称战神,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惯了,回来了也不知收敛收敛,对皇兄您也太不尊重了,竟为了个女子当面质问你,真让人头疼。”
太子笑笑,说:“他哪是在外才这样,他从小就这个性子,不是故意的。他以前对皇祖父都敢口无遮拦的。”
君信问:“您不会怪二皇兄吧?”
“不怪。”太子也按了按额头说:“就像他说的一样,兄弟如果每句话都掂量半天,虚情假意,那岂不没趣,礼数,他回来久了,他身边人也会渐渐提点他的。相信他以后会注意的。”
君信看了他一眼,笑笑:“确实是,我们兄弟之间,确实不应太过拘礼。”他晃了晃头::“不过皇兄,您真的打算放弃阿奴了?”
“自然不会,你不是说父皇会指婚的吗?到时,我向父皇要她,想必父皇会同意的。”
“这可不一定,如果二皇兄也向父皇要她呢?虽说是您先选,但是,我听母妃说,父皇对阿奴比对亲生女儿还疼爱的,如果真是这样,你们两个都想要她的话 ,说不定父皇会让阿奴自己选,以他们两个的交情,她到时若弃你而选二皇兄,那到时,您这太子就太失面子了。可算了丢了夫人,又折了面子。臣弟总不放心。”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行了。”君信说:“想不到这二皇兄酒量这么好,你我两兄弟轮流都没能把他灌醉,我反倒醉晕晕的了。让臣弟先回去,再好好想想这件事吧。”
说完就向前去,醉得有点脚步轻浮。
他的贴身侍从小隐子上前扶他,他向太子告辞:“臣弟告辞了。”
走出太子府,上了轿子,醉得有点晕,他坐着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