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赶紧递上自己的宝贝字条。
现在这个宝贝字条有些烫手。就是这个破字条,害他不浅,孔凡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上当了。看这李市长的表情,也知道那个李向阳冒认官亲,是在扯淡。不过用一个金币扯一次淡,成本也真够高。
李肱一看这又脏又皱的字条,就皱起了眉。
他接过字条,为显示自己无私,直接展开读道:“高粱米,260斤。土豆,400斤。猪肠子,60斤。。。。。。你,你这是什么玩意?”李肱怒火中烧,这字条上都是什么玩意儿,不是消遣自己这二品大员来了?
这时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连崔芸也眉眼都是笑意,强忍着:毕竟大家都是头一次见这样奇葩的后门字条。
孔凡赶紧道:“反了,反了!”
李肱怒道:“你还想反?来人,把他拿下。。。。。。”
孔凡慌忙解释道:“不不,大人,是您拿反了,翻过来才是。”
“啊?”李肱更傻眼,这也太不拿市长当回事了,一个字条这样节约?用一张用过的废纸来写?可想而知这写字条的人也不咋地。本想丢了这字条,不过还是好奇,翻了过来,这回看到了那龙飞凤舞的炭笔字。
自从向阳大院用炭笔写字,很快这廉价方便的炭笔就流行起来,炭笔字也流行起来。
炭笔字的鼻祖当然是李易,写得最好的当然也是李易。毕竟他的硬笔字体,那是后世许多人总结出来的精华。
李肱精擅书法,炭笔字也有所涉猎。他一看这字,就觉得不是一般人写得出。自从硬笔字开始普及,硬笔书法也热了起来。李肱也经常琢磨硬笔书法,如今见猎心喜,不由得暗暗临摹起这几个字起来。
崔芸和其他人这时都有些奇怪,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你李肱不是公平公正公开吗?这回咋不读了?
李肱觉得无数怀疑目光聚过来,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李易是个懒人,很少自己写字,李肱自然认不出李易的笔体。如今见大家怀疑,就干脆读了出来:“字呈李肱:民有遗才,可聘此人寻之。——李向阳。”
李肱心情有些不爽。这人太没礼貌了,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官居二品了吗?直呼自己名字也就算了,居然是安排自己办事的口气。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谁啊?李肱完全莫名其妙。
崔芸也不嫌弃这字条脏,伸出纤纤素手,接过字条。熟悉的笔迹,立刻跃入眼帘。李向阳——,姓李,向阳,向阳大院,这略一联想,崔芸就确定,这是李易的化名。更何况是这字她也认得出呢。
崔芸叹口气,道:“这李向阳既然安排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李市长就照办了吧。”
“啊?这人可以安排我做事?我还得照办?这,这李向阳是哪个?”李肱满肚子好奇。
“白龙鱼服,李向阳,李家的向阳大院,这你还不明白?”崔芸道。
李肱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怪不得,怪不得。。。。。。好,孔凡,那你就留下来,具体工作,咱们回头研究。”
孔凡完全不可置信:这也行?就这么个破字条,就真顶用了?
门卫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多年老兵,还有三个月试用期呢。这人连试用期都不用?谁的字条,这样牛掰?
崔芸问孔凡道:“你怎么识得的这个李向阳?”
孔凡见这女人貌美如花,周围众人看她的目光却不是爱慕暧昧,而是敬畏恭顺,就连二品大员李市长,也要亲自送出大门,地位可想而知。立刻行了礼,低头恭敬回道:“那天傍晚,咱们工地收工的时候,一个青年人,就是这个李向阳,在我们工地蹭饭。和我蹲在那吃饭的时候,认为我这秀才挖渠,有些埋没了,就给我写了字条。”
“蹭饭?”崔芸皱眉问道。
“是啊,监工看李向阳饿着肚子,天又晚了,请他吃的咱工地的大锅饭。不过是高粱米饭,猪杂碎炖土豆,不值几个钱。”
崔芸犹豫了一下,看向李肱,回忆道:“初八那天你也在场,我心有些乱,记不清。你想想,那天李胜勇是不是忘给他拿钱了?他怎么去工地吃那么腌臜的饭食?”
李肱道:“我记得清楚,肯定是拿钱了,他不至于没钱啊。”
孔凡也拿不准他们嘴里的他,是不是说的李向阳。再说,财不露白,自己现在有一个金币的巨款,也不敢随便拿出显摆。让这么多人知道,自然不多话。
崔芸叹了口气,回身就走,李肱急忙喊道:“崔总裁,您,您把那字条还我啊。”
崔芸停住脚步,不喜的看向李肱道:“你都市长了,这么没担当,办这么点儿事,你还要留个什么证据?”
李肱道:“什么啊,我这是见猎心喜,这炭笔字写得可太好了。和我们毛笔书法,各有擅长,我得好好揣摩揣摩。”
崔芸“噗嗤”一下笑出声,把字条还给李肱道:“李市长,瞧你这个出息。你可别玩物丧志啊。司令这个人就是书法啊,围棋啊,武功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学,浪费精力,结果样样通,样样松。”
李肱苦笑道:“如果能松到司令那样,每一样都天下独步,我也愿意松一松,可惜没这天赋。”
崔芸见李肱夸自己的男人,不好接言,还是有些美滋滋的去了。
李肱看向字条,喃喃念道:“民有遗才。。。。。。”,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灾民里当然也有读书人。而且读书人四体不勤,如果没有祖产,天灾来了,最先熬不下去的就是这些人。
李肱想起了韩愈的《马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