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土地贫瘠,除了长点草,什么庄稼也种不了,所以朝鲜才把这个地方作为养马地。
这也是毛文龙日子过得窘迫,饭都吃不上的原因。
不过皮岛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渔产丰富,尤其是出一种特产大黄蚬子。
蚬子是最让人喜欢的海鲜之一,皮岛的蚬子个头是普通蚬子两三倍大,难得就难得在味道好,产量高。李胜河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吃得口滑,真有点儿“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意思。
联军舰队逼近皮岛,每天出海捕捞的渔船早早就发现了。李胜河、李胜湖、毛文龙几人开始研究作战方案。
皮岛对战后金,唯一的优势就是欺负后金没有水师,不能跨海远征。在联合舰队面前,这条优势再也休提。细看起来,居然都是劣势。
皮岛面积150平方里,长倒是有几十里,宽才几里,一旦在岛上作战,根本没有战略纵深。
后世在1637年,后金登陆皮岛。一夜间,就把皮岛杀个通透,就是因为这一点。
岛上倒是有山,海拔300多米,可这山怪石嶙峋,根本藏不得兵。
毛文龙在岛上这些年,茅草棚倒盖了不少,防御工事不要说城,连个墙都没修。他就没打算过敌人能上岛。
尤其可悲的是,皮岛一面对着大陆,一面对着碳岛,对着碳岛这一面,到处是深水港湾,哪都可以登陆,简直是处处漏风。想建防御工事都不知建在哪里。
李胜河、李胜湖、毛文龙几人面对大海,用望远镜望着远远逼来的联军战舰。
毛文龙有些惭愧,在那直挠头。自己原来以为得意的地方,敢情是块死地。再一回想,为什么这些年一直依靠山东物资支援,人家想咋拿捏他咋拿捏他,自己根本反抗不得?还不是因为皮岛光秃秃,一无所有?
难怪从古至今,没人看中这块地方。自己还以为这是战略要地呢,这下好,真是掉坑里了。
李胜河不在意。看毛文龙有些自责,宽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一样的作战地形,怕他们什么。”
李胜湖道:“这次作战有两大难处。其一是这岛上只有一层浮土,下面就是石头底,连个战壕都修不得。咱们最擅长的工事防御发挥不出来。其二就是咱们几万人,粮食全靠海运补给。敌人一封锁,日子可就艰难了。总不能啃石头啊。”
李胜河道:“没事,岛上还有半个月的粮食。咱们这些日子多吃些鱼,节约些,坚持20多天没问题。崔军长会想办法的。”
李胜湖道:“还有一个难处,咱们只有一些小炮,这野战没大炮可吃亏。”
毛文龙道:“斥候说,这些战舰上拉的都是朝鲜兵,这些朝鲜兵也没有多少火炮。”
李胜河摇头道:“战舰上的炮可以拆下来使的,这是咱们最难的地方。胜湖,咱们两个师依托着中间山脉,各在一边,互相支援,寻找敌人软肋下手。按大师兄说法,这个就叫运动战。”
李胜湖苦笑道:“师兄你是真不好好听课啊。这被大师兄知道了,说不定又挨一顿揍。运动战第一要有空间可供腾挪,你看看在这岛上,敌人逼过来,咱们只能面对面硬抗。扛不住就是步步后退。就这么几里宽,去哪里运动?”
李胜河嘿嘿笑道:“敌人也比咱们强不到哪里,无所谓劣势,咱们火枪还比他们先进呢。”
李胜湖担忧道:“打上十天半月的,也倒不怕。怕就怕半个月后,弹尽粮绝,那时可就坏了。”
李胜河道:“你这真是那什么,什么人忧天来着?”
毛文龙道:“杞人忧天。”
李胜河点头道:“对,杞人忧天!崔秀军长不会忘了咱们,大师兄不会忘了咱们,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胜湖道:“我知道他们不会忘了咱们。可是你看联军三百多艘战舰全压了上来,这是什么意思?”
李胜河道:“什么意思?运兵呗。”
李胜湖道:“不,我觉得这是围城打援。他们一直想和崔秀军长决战,找不到机会。现在把我们两个师困在这里,我们就成了人质。可以用我们两个师逼迫崔秀决一死战。可崔军长实力不够,你看看,联军占的这条海峡,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崔秀想给我们送军火粮食,只能从这边靠岸,那边水浅大船不能通航,根本没有适合登陆的地方。就在这样狭窄的地方硬碰硬,正是崔军长最怕的事。”
李胜河道:“我懂了,大师兄肯定不会放弃我们,必然督促崔军长进军。可进军就是死路。咱们成鱼饵了。联军真正要钓的是崔军长这条大鱼。”
李胜湖道:“就是要逼咱开荒团舰队在海上和他们决战!”
李胜河挥了一下拳头, 砸在旁边的山石上, 恨恨道:“不如我们早些下决心,坐着渔船过海,到对面朝鲜搅他个天翻地覆,落个痛快呢。”
李胜湖道:“我们没有重炮,攻不得坚城,上了岸也是龙困浅滩。崔军长应该早就发现联军的意图了,还能稳如泰山,肯定是另有打算。咱们就打好自己的仗,别操那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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