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是我知晓她会是这副不肖的样子,早该在襁褓之时就掐死她了。”
此时的刘原对顾伊诺早就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饮其血。
顾伊诺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神中弥漫着寒霜早已渗至骨髓。
双手被人用粗壮的绳结紧紧捆住,顾伊诺被人压到堂前。
她挺直着身子冷眼扫过堂上端坐着的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们,心中冷笑。
“说够了没有?”
刘原死死瞪着她。
“孽畜,事到临头了你竟还无悔改之心。”
“孽畜,不肖,狐媚子,不知廉耻……”她一字一顿的细数着方才刘原破口大骂时说过的话。
“你说我娘之前怎么没能发现你有这样的好口才呢?”顾伊诺讽刺道。
“你先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真是卑贱啊。”
见着自己最不愿回忆的往事居然又被这个孽畜揭开还往上面大把大把撒盐,刘原眼中的阴冷越积越深。
抬手一挥,执杖的侍从便顺势上前。
一旁倚在周氏身边的刘青莺眼底尽是得意之色。
顾伊诺被人强行按在木板上压着,那有半人高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裂开一般,额间渗着豆大的汗珠,沿着发白的唇瓣缓缓划落直绷直的颈间。
一下,两下,三下……那人打了她多少棍,她便记了多少下。
顾伊诺狠狠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强撑着意识一点一点将那些人可憎的面目,窃笑的神情全部看进眼里。
血渍一点一点从衣料内层渗出,将绣着牡丹纹样的裙身染红。
就在顾伊诺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身惨叫,接着她看见一滩血飞溅出来溅得刘青莺满脸都是。
而后她觉着自己好像被人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也没来由的叫她心安,也正是如此顾伊诺放心的在他怀中昏睡过去。
墨玉麟的眼中燃着滔天的怒意,他瞧见怀中人苍白的面色以及身上斑斑的血迹,那双蓄着怒意的眼一点点扫过座上一众慌乱的刘家人。
“尔等刁民,本皇子的皇妃岂是你们能够欺辱的?”
那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刘原等人烧得灰飞烟灭一般,无声无息却又叫人惊恐。
刘青莺看得却是心中一痛,眸子中蒙上一层雾气。
“不是的,殿下……姐姐得罪了太子……父亲只是为了让她长长记性才一时动怒用了家法……”
从没瞧见过墨玉麟这般凶神煞气的模样,饶是知道自己有太子这座靠山的刘原也不禁感到胆颤心惊。
“莺儿说得没错……伊诺这丫头眼拙惹怒了太子殿下,老臣也是一时气急才用了家法。她毕竟也是我的亲骨肉,我也是舍不得啊,打在她身痛在我心啊。”
越听越是恶心,墨玉麟强忍着胸中沸腾的杀意,目光如刀。
“马上去请太医,这笔帐等她醒了我们再慢慢儿算。”
梦中不知历了几个春秋,顾伊诺在山谷间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日日夜夜眠宿于山谷洞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或偶感清风拂面恰似母亲温暖的掌心,或偶觉雨丝微凉恰似母亲眼角划落的温柔泪滴。
到底还是墨玉麟拦得及时,再次从生死线上将顾伊诺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