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妙音就随着端王进入王府正厅,二人分宾主落坐。
端王府的正厅甚是宽敞,室内的陈设无一不讲究,随便拿起一样来都价值不菲。
很快丫头们就献上茶点,端王好美人,故此府内的使唤丫头都姿容秀美,模样出挑。
献茶毕,丫头们就退到了一旁。
不远处的三角铜香炉里弥散出一抹淡淡的香烟,那香气若有似无,即便是不喜香之人都会觉得很舒服。
捧着茶盏的妙音隐约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端王投来的灼热目光,她怒刘的忍住不适而姑作不觉。
茶罢,妙音缓缓举眸迎上了端王那灼热的目光,那目光宛如一直饿急了的狼终于看到了那如花的羔羊,眼里的那份灼灼欲望亦是无从掩饰。
“娉婷,我猜你来我府上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管因为何故你肯来做客我亦觉蓬荜生辉。”端王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殷勤于谄媚。
端王是个毫无城府之人,若非他站着皇长子的位置,具有立储的正统性,单凭他的资质必然不会有一帮朝廷重臣来力挺他。
不管哪一方面端王都远不及寿王,故此妙音也就明白今上为何在储位上偏向于寿王了,若端王但凡有可取之处今上兴许早就立他为储君了。
储君乃是国之根本,在位三十余年的今上岂会不知早早立储的重要性,不过是在立长立贤上徘徊不定罢了。
今上虽为一朝天子,然性情柔软宽和,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究竟是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立长还是依从自己的内心立贤始终犹豫不定,因此储君之位迟迟未曾定下,如此以来就无形中在朝里形成了三股力量,一派主张立长,他们看似是支持皇长子端王,实则守的是规矩,另一派则是主张立贤,他们主要是寿王的力量以及还有一部分是揣摩上意后做出的选择,另外还有一股力量就是中间派,他们不选边战队,两边都不得罪,只待结果。
在稍加沉吟后妙音才开口接端王的话;“实不相瞒,我今日来端王哥哥这里的确不是来讨茶吃的,而是要跟端王哥哥合作。”
“合作?”端王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妙音那张写满认真的脸不容他质疑。
妙音朝端王微微笑了笑,然后认认真真道;“端王哥哥没有听错,咱们就是合作。端王哥哥很清楚我是父皇内定的太子妃人选,我背后有中宫皇后,而中宫皇后背后是秦国舅府,秦国舅唯一的嫡女秦素心嫁的是成安郡王,成安郡王的祖父跟先皇是兄弟。若我能支持端王哥哥,那你距离东宫的距离就更进一步。”
妙音已然把话说的这般直白纵然端王是个傻瓜也明白了;“娉婷,你真的支持我吗?可你明明跟二弟走的更近,他比我更懂你,更让你喜欢。”
面对端王的疑惑妙音一脸坦然道;“的确我跟寿王哥哥更融洽一些,因为我们年岁相差的少,我跟端王哥哥年岁相差悬殊,我入宫生活不久你就出宫开府了,我在宫里那几年是寿王哥哥一直陪着我玩儿。就感情而言我的确更偏向于寿王哥哥,然而寿王哥哥心悦之人是国色天香的陈湘君,虽然端王哥哥府内也有妾,还有庶长子,而且醉花楼良宵楼也有惦记你的姑娘,但我知道端王哥哥速来都不曾真正对一个女子用过真情。寿王虽然身边没有莺莺燕燕,然而他把一颗心都给了陈湘君,我不怕于一堆的莺莺燕燕争宠,我怕的是跟一个女人争宠。当年唐玄宗宠爱的梅妃在杨贵妃没有入宫前她的日子何等逍遥,虽然有一群妃嫔和她分宠但她依旧明媚照人,自杨贵妃出现后梅妃的敌人不在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而只有一个杨玉环,她反而败了的一塌糊涂。跟端王哥哥在一起我就是春风得意时的梅妃,而跟寿王哥哥在一起我便是一壶珍珠慰寂寥的梅妃。”
看到端王听的投入后妙音继续道;“端王哥哥若是登上大位你自然会把被幽禁龙德宫的刘娘子放出来,我也相信刘娘子是清白的,奈何没有证据。我相信端王哥哥和刘娘子都会尊重皇后,善待秦家,可是若寿王哥哥登上那个位置,他兴许会尊重皇后但未必善待秦家,而贵妃怎会甘心始终屈居皇后之下。当年贵妃曾污蔑皇后和乐师宋安仁有私,试图把皇后拉下凤座自己好取而代之,若不是帝后鹣鲽情深,官家对皇后有足够的了解和信任贵妃的奸计就得逞了。为了我为了我皇后姨母还有秦家我都会站在端王哥哥这边,若端王哥哥能给我一个承诺,承诺日后始终尊重母后,善待秦家,我便与你合作,我们携手把寿王和贵妃拉下马。”
假意跟端王结为同盟一起削弱寿王这是妙音和赵元佑筹谋的第一步,一旦寿王势力被彻底削弱了端王站稳脚跟,他必然会对寿王赶尽杀绝的,虽然端王平拥,但却不绝对的蠢笨和仁慈。
寿王彻底垮掉了至于端王那收拾他要简单的多。
期间妙音会设法让赵元佑从皇庶子变成中宫皇后膝下的嫡子。
对于妙音要主动跟端王亲近赵元佑是不肯的,他很清楚端王的为人,然而妙音执意坚持,而且是在赵元佑不许的情况下来见端王。
跟端王结盟期间妙音预感到自己可能被这好色之徒吃豆腐,但她还是要这样做,协助赵元佑谋夺皇位是她自重生以来不变的初心,这份初心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