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是害怕自己不能做好妙音给安排的差事,故此适才才会婉转谢绝,那是做掌柜的,不是做端茶倒水的丫头,故此毫无经验的她对自己无信心,害怕自己会误了主子的事,故而不敢盲目领命。
杜鹃的这份谨慎和有自知之明正是妙音喜欢的。
母亲秦氏从母家带了两个陪嫁丫头,一个是杜鹃,另外一个叫杜慧,都是从小伺候她的,然而杜慧后来生了私心,趁着秦氏身体不方便的档口色诱林大老爷,因为对妻子的爱重林大老爷自然不会随了杜慧的心意,如此这个丫头自然留不得,秦氏那样高傲的人岂会容忍自己的丫头如此呢,她直接就把杜慧给远远的卖了,也算是以儆效尤,从此往后身边那些企图要爬床的丫头们自然不敢再生这样的念头。
杜鹃始终都安分守己,尽心尽力的伺候秦氏,帮她搭理庶务,帮她对付二房的孙氏,最终秦氏给了她一个好前程,许给了落第秀才江滨,除奴籍,杜鹃出嫁时秦氏准备了一大笔嫁妆,若无这些嫁妆,如今江滨谈了官司,杜鹃母子自然无法舒服的过活。
妙音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帮衬杜鹃一把,日后会得到怎样的回报。
经过妙音一番鼓励后杜鹃最终应下了差事;“承蒙郡主看得起奴婢,奴婢愿意试一试。”
见杜鹃应了妙音禁不住欣然而笑;“你早应了也就省了我适才磨那些嘴皮子。我打算在腊月中后酒肆开张,这期间我会让我的人传授你几道拿手菜,另外我还请了一个曾经做过酒肆掌柜的的人来指点你,你务必利用这简短的时间把你该掌握的技能全都掌握。”
等杜鹃应诺后妙音继续安排道;“我已经给你们母子三人找好了住处,至于其他也都会陆续安排下来。”
说着妙音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钥匙跟一张字笺递给杜鹃;“酒肆分为前后院,前面是酒肆,后院是你们母子三人的住处,地址我写的很清楚,等下你带着孩子们直接过去就是,这是钥匙,你拿仔细了。”
杜鹃忙跪接。
等杜鹃把东西接过后妙音叮嘱道;“不管何时你对外且不要泄露了跟我跟林府的关系,你原先就是伺候母亲的深宅丫头,而今你不在京城也快十年了,容貌也变了甚多,即便是过去于你相熟之人也未必能把你马上认出。”
折算是妙音对杜鹃最要紧的交代,虽然杜鹃不明白缘由,但她没有问而是遵命。
妙音对杜鹃的知趣投去赞许的目光,而今她喜欢的奴才是那种能干事但话不多的,他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至于其他他们最好不要多问。
把该交代的都跟杜鹃交代毕妙音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旋即她就离开了客房,杜鹃送她到门外就知趣的止步,妙音扶着薄荷的手沿着楼梯缓缓朝下去。
就在主仆二人抵达一楼时刚好从外面进来了一个白眉老者,他穿戴朴素,看上去跟普通人无去别,然而对方背后背着的那把宝刀顿时衬出此人身份非凡来。
当妙音瞥间白眉老者背后的那口宝刀后下意识的拉了一下薄荷的手,薄荷的目光从白眉老者身上迅速收回,然后朝妙音微微点头,旋即主仆二人继续朝外去,于那白眉老者擦肩而过。
等到了马车上后妙音才把心中疑问问出口;“适才那个白眉老者可是大侠徐良?”
薄荷道;“奴婢说不好,然而通过他的面相以及背后背的那口宝刀的确可以判定他便是白眉大侠徐良,可奴婢并未见过徐大侠,故此说不好。”
白眉大侠徐良昔日曾是包公身边的左膀右臂,亦是四品御前带道侍卫,从包公任开封府尹就追随一直到包公在枢密院副使的位置上与世长辞,他因为天生白眉,武功高强,一把金丝大环刀,横扫江胡无对手,故此江胡人送绰号白眉大侠。
自包公离世后白眉大侠徐良就辞掉了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的差事,回了老家杞县,杞县属凤翔路管辖范围,距离开封数百里之遥。
徐良辞掉差事今上惋惜甚甚。
包公是支持端王为储君,自然徐良亦是如此,若那位白眉老者真的是徐良,那他刚回老家就速回汴京于端王有关吗?
妙音只是听说过这位白眉大侠,而她是个深闺小娘子,自然没有机会于之相见了,但父亲就不同了,于是等林大老爷从衙门回来后妙音就去梦雪居见他,然后把今日在悦来客栈碰到的那位白眉老者的容貌举止以及对方身后背着的那口宝刀一一向父亲仔细描述。
林大老爷跟包公同殿称臣多年,而徐良又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是包公的心腹,他自然是熟悉的,听了妙音的一番描述后林大老爷甚是笃定道;“若你描述无误,那你所遇到的白眉老者便是徐良。他既在包公辞世后就向官家辞了差事,打算回老家从此不在出江胡了,怎会出现在东京呢?”
妙音猜测道;“包公是支持端王的,自然徐良作为他的心腹爱将亦是如此,女儿猜测徐良此次出现在汴梁兴许跟端王有关,或者是其他人把他请回来的。”
林大老爷思量片刻后摇摇头;“虽然包公支持端王,其实他支持的是立储的法度,包公速来把法看的比人情更重,他手下的人自然受了他的影响,如此他们就不会卷入争储的党争,过去端王没有把包公彻底收服,而今包公虽然不在了,然他的影响还在,徐良作为他的爱将断然不会在主子尸骨未寒时就违背主子的意念,也许徐良此次出现在汴梁真的就是单纯的访友呢,徐良不管是在江胡还是在官场斗良友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