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都是赵元佑根据一些线索进行的推论,原本张炯还很淡定的,可是如今他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赵大人,我认罪!”事已至此张炯知道自己抵赖亦是无济于事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坐在堂上的赵大人全部知晓了。
他更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大理寺丞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赵元佑见张炯已经认罪后继续询问道;“既然你已经认罪那本官问你,宣州张炯的尸首现在何处?与你同谋的卖艺女小百合又在何处?礼部侍郎楚雄楚大人究竟参与了多少?你若不如实招供那本官可要大刑伺候了。”
审讯犯人用的几套重要刑具都已经摆在了大堂之上,只要赵元佑一声令下那些刑具就会立刻用在被刑讯人的身上。
坐在堂上的赵元佑虽然依旧是淡然悠远,温润如玉,但眉宇间的厉色以及那不怒自威的威仪让他衬的他无比威严。
他的身上被笼罩了一层光芒,这种光芒名曰君临天下。
张炯迟疑再三后才再次开口;“宣州张炯的尸身被埋在了小百合家的后院的地窖里,小百合的尸身也被埋在那里。”
当初张炯让小百合用毒酒毒死登卓后他就把小百合用绳索勒死,然后把尸体托到了后院地窖里,然后才对登卓所在的屋子纵火,接着制造了小百合烧死登卓后潜逃的假象。
至于礼部侍郎楚雄从始至终在这件大案里面参与了多少张炯始终是讳莫如深,哪怕给用了刑他依旧不肯开口。
赵元佑知道眼下再对张炯刑讯逼供也无意了,他能说的都说了想来不愿意说的一时半刻是不会再吐露一个字了。
随即张炯就在自己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张炯被压入牢房后赵元佑就命人去小百合的住处寻找那两具尸体,果然从小百合家后院的地窖内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刚死没有多久的小百合,另一具尸体已经发生腐烂,根据仵作勘验该尸体已经死亡约摸一年左右了,他便是宣州张炯。
王香儿在得知张炯认罪后再次泪如雨下,她没想到自己倾尽所有去深爱的男人竟然是个如此薄幸寡恩之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不仅仅抛妻弃子而且还草菅人命。
“王姐姐,你不打算再见他一面吗?这可能是你们生前的最后一面了。”妙音看到王香儿悲痛欲绝的样子亦是心疼不已。
她知道对于王香儿而言宁可丈夫是那个死人,至少他的心他的魂还是完整的。
王香儿抹了一把眼泪后幽幽道;“我知道他活不成了,我是不想见他,可我想要知道他究竟为何这样做。”
“你随时可以去牢里见他。”妙音轻轻拍了拍王香儿的肩膀算是安慰和鼓励,她知道此刻言语上的鼓励于安慰都只是隔靴搔痒。
接下来礼部侍郎楚雄就被收押大理寺,他的案子有大理寺卿亲自来承办。
王香儿安顿好两个孩子后就到了大理寺监狱来见张炯,因为事先被关照过了故此王香儿很容易就见到了张炯。
一身囚服的张炯甚是狼狈,头发蓬乱,面色苍白,完全没有了往日那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看到王香儿后张炯很自然的垂下头去;“你又来作甚?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如果没有王香儿从岳州千里迢迢寻来那自己如今还是太常寺的主簿,礼部侍郎的女婿,前途似锦,安是如今的等待问斩的阶下囚?
王香儿纤纤素手扶着牢门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一眼,然后果断的收回目光,微微苍白的唇轻轻开启;“张炯,我宁可被害死的人是你,若我早知你是个如此歹毒之人当初我断然不会嫁你。你可知自你来开封后将近一年里我跟孩子是如何过的?若当日在有间酒肆你肯认下我,我可能会立刻带着孩子离开开封,可是你没有,你让我最后的希望破灭。”
面对王香儿的失声控诉张炯凄然一笑;“我愿赌服输,香儿,我这辈子欠了你的只能来世结草衔环来报答了,好好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别让他们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不堪的父亲。”
这是张炯对王香儿对他们这段感情最后的交代,话音落张炯就转过身去再也不肯回头看王香儿一眼,他的耳边传来了王香儿的啜泣,他无声的叹息。
一朝赌成败,怀抱怨纵横。
王香儿望着张炯的背影啜泣了良久才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牢房。
礼部侍郎楚雄被收押后不日跟这件案子有关系的另外几名官员也都陆续下了狱。
这件案子由大理寺卿亲审,如此赵元佑就没有机会在碰触这件案子,他也就不方便去见楚雄。
大理寺内有端王的心腹,经过安排后端王的幕僚趁着月黑风高夜来监狱见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