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玲珑不过是痣长的位置跟妙音差不多,另外她的身段也跟妙音差不多,偏于小巧玲珑。
妙音的亲祖母是江南人,故此她的身段才会似江南女子那般娇小婀娜,而北边的女子身段多高挑一些,开封地处中原大地,这边的女子也都比江南女子高挑粗犷些许。
玲珑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她七八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开封,几经转手然后被韩国长公主府买了,而后就根在了胡心语身边。
经过胡心语的提点眼下的玲珑跟妙音已经有了五六分的相似度,然仔细端详就知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寿王知道他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娉婷,那只能从玲珑这个还算过得去的替身上寻找些许慰藉。
“王爷,今日王妃带奴婢去花想容脂粉铺子了,没想到在那里竟然碰到了娉婷郡主跟云安公主。郡主真的好美,虽然她戴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实在是好看极了,话本子上说的目如秋水就该是郡主那个而样子吧。”玲珑一边帮寿王宽衣一边小心翼翼道。
寿王沉吟片刻后幽幽道;“娉婷是这人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女子!”
言罢寿王就轻轻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妙音了,得知她在宫里自己就刻意去中宫给皇后请安,刻意在那里多拖沓一会儿,只为于她相见,然始终未能如愿,他知道妙音刻意躲避自己。
突然寿王把眼睛睁开,猛的攥住了玲珑的纤纤玉臂;“你为何不是娉婷,你为何不是娉婷?”
这一刻的寿王有些封魔,玲珑顿时吓的面如土色;“王爷——”
玲珑怯生生的声音让寿王彻底清醒过来,他丧气的把玲珑推开;“滚出去,给本王滚出去!”
玲珑吓的忙退了出去。
寿王彻底平静后才让玲珑进去伺候。
公主自在有间酒肆听了一段评书后就放不下了,次日她便携宫女刺梨乔装改扮到了有间酒肆。
她过来的时候客人还不算太多,她打算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她知道很快那位说书的欧阳先生就到了。
就在公主四处寻找座位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她的眼睛顿时一亮,与此同时在默默腹诽道三弟不在大理寺当差竟然来酒肆消遣,回头看我不去父皇面前参你一本。
旋即,公主就快步到了那白衣公子面前,当她叫出三弟后才发现眼前坐着的年轻公子不是她的三弟赵元佑,而是一个跟三弟长的有些相似的年轻郎君。
“姑娘认错人了。”白衣公子缓缓看向蒙着面纱的公主一眼,他的眉眼那般温柔浅淡,那张脸微微有些苍白,似大病初愈之又似久病缠身;“很抱歉,我认错人了,不过郎君跟我的三弟有些许相似,然靠近了端详你们终究是不同的。”
白衣公子淡淡道;“原来如此。”
他的淡然清远,温润如玉以及那让人心生怜惜的病态要公主禁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刚好白衣公子旁边的桌子是空的,公主便直接坐了下来。
那白衣公子手握一把折扇,那扇骨跟扇面一看就非等闲之物,虽然公主不懂鉴赏古物,好歹她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折扇的扇面上画的是采菊东篱下。
不一会儿欧阳先生就来了,在众人的期待中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书接上回。
欧阳先生的书依旧精彩纷呈,公主这次出宫是带足了钱的,她吩咐刺梨赏给说书先生三百个铜钱。
觉得三百个太少了,公主又让刺梨再打赏说书先生五百个铜钱。
说书先生依旧如往日一般两段书说完就带着惊堂木,折扇还有客官们的打赏潇洒离开。
目送说书先生走远后公主很自然的转身却于旁边那位白衣郎君目光相对,刹那间公主觉得自己的芳心猛的一跳,接下来她觉得自己的面颊竟然有些微微发红。
“公子是刻意来这里听书的吗?”公主主动跟那位白衣郎君搭讪。
白衣郎君淡淡道;“我是来吃酒的。”
他的面前放着一把秘色瓷酒壶,一支秘色瓷的酒盅,酒盅里盛满了酒。
除了一壶酒外还有一碟子蟹肉,八月正是吃蟹子的好时候。
不过那一碟子蟹肉却不曾动过。
“我看郎君气度非凡,请问郎君尊姓大名,何处高就?”面对公主的再次主动搭讪白衣郎君依旧是云淡风轻,他把端起的酒盅轻轻放下;“在下免贵姓云,单名一辞字。”
“是朝辞白帝彩云间的云辞吗?”云辞朝公主微微颔首,由衷赞许道;“姑娘蕙质兰心。”
公主嫣然一笑;“云辞,好听也好记,李太白的诗不少,我最早会背的便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是嘛?”云辞面对公主眉飞色舞依旧是保持风度;“幸会,小女子姓赵名安逸。”
当听到赵安逸的名字时云辞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他没想到坐在自己旁边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竟然是公主,是赵元佑同父母也的姐姐。
“原来是赵姑娘,幸会幸会!”虽然知晓对方的身份,但云辞依旧保持着起先的淡定。
公主很想多跟云辞说几句话,他的声音是那般的好听,他的样子亦是那般的好看,看着他听他说话让公主觉得宛如雨后赏新荷那般清新淡雅,身心愉悦,可她从不曾跟陌生人交往过,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跟对方攀谈,而她不开口了云辞也就不开口了,继续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吃小酒。
云辞把最后一滴酒吃完后就站起身来,接着把小二哥叫过来结账。
结账毕,云辞便旁若无人的离开,他的身子是那般的单薄,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他亦如一叶随时可能破碎的小舟。
晚上跟赵元佑下棋的时候云辞提起了在有间酒肆于公主不期而遇之事;“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
赵元佑一边落子一边道;“我这位皇姐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可惜明珠暗投,竟然被父皇赐婚给了李驸马那样一个庸俗不堪之人。”
“自从我知晓了公主在李家受了委屈深夜闯宫之事后寻思着她当是一个似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或者挨了郭驸马一巴掌的唐代宗之女升平公主那般刁蛮任性的,没想到不然。”公主夜叩宫门之事闹的满朝哗然,云辞身为赵元佑的心腹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