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亨不清楚自己适才的回答妙音是否满意,他只知道自己是用心思量过后给出的答案。
妙音长久的静默让赵元亨微微有些不安,他缓缓起身到了妙音身边,他略显消瘦的手缓缓落在那被轻软罗衣包裹的香肩之上;“娉婷,你我暮春时在相国寺桃林的不期而遇,你与我说了那番话我如今算是明白了,你早就想置我和母妃于死地了对吗?你和老三表面上是投靠了端王,实则你们不过是把端王当成与我正面对抗的工具对吗?几位皇子里头真正厉害的那个是老三,加上你的扶持,老三他真可谓是如虎添翼。”
事已至此妙音在赵元亨面前自然不会再延长锋芒;“你现在知晓这一切为时已晚。三哥想要那个位置,我自然要帮他如愿以偿。自然若你是父皇的亲儿子,那么我和三哥把你搬倒是要费一些周章的,甚至我们真的可能搬不倒你。这一切你要恨就恨你的姑母陈玲,若她没有胆大包天犯下这等欺君之罪,以你的才学你必会像我兄长那般金榜题名,进入仕途,终有一日会位极人臣。对了还有一事你必须得知晓,端王的爱妾湘君其实她不姓刘更不叫尹凤舞,她叫陈湘君,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你说什么?湘君怎可能是我的亲妹妹,陈湘君已经死了,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激动的赵元亨紧紧抓住了妙音的肩膀,虽然他六天多谁米未进,手上没啥力气了,可真的用上力了还是要妙音有些吃不消的;“赵元亨,那湘君就是你的亲妹妹,当年水云庵那大火亦是我的手笔,我为的就是要把陈湘君培养成一颗可用的棋子,然后让她中周旋在你与端王之间,她没有让我失望。”
“娉婷,你好狠!你为何要这般算计我?你可知我爱你如宝,若说我算计你那也就是收买了你身边的心水当耳目,那丫头贪婪,我许了一些好处罢了,你就因此恨上我了吗?”赵元亨捏着妙音肩膀的力道再度加重,仿佛要把她的肩膀捏碎那般。
妙音用力挣脱开赵元亨的束缚,然后抬起头冷冷的面对着满眼愤怒的他徐徐道;“你说你爱我如宝,其实在你心里头江山才是最要紧的,还有陈贵妃以及她被后的陈家。我若嫁了你助你坐上那个位置我很清楚结局会怎样,到时候陈贵妃会利用你的身世要挟你,你为了保住你辛苦得来的一切自然会屈从于陈贵妃,我还有我背后的人都会因此成为你孝敬陈贵妃的牺牲品。你我虽骨子里没有帝王家的血,但也都长在帝王家,很清楚在利益面前儿女情长会变得一文不值,二哥,你说对吗?对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二哥。”
“娉婷,我只想问你你可曾真心爱慕过我?还有你真的爱慕老三吗?”赵元亨直直的盯着妙音那双明澈若昔的眼眸,他在这双宛如秋水的眸子里看到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那些最清纯美好的幼年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他们之间亦是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得知自己的一败涂地是缘于她的算计,事到如今赵元亨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怎样的位置。
娉婷,你可曾爱过我?哪怕是一丝一毫!
娉婷,你可知只要你要的我纵然倾其所有也要为你寻来。
娉婷,你可知每每我与旁人承欢我想的全是你。
面对赵元亨有些卑微的询问妙音思量须臾那微微闭着的粉唇才轻动;“我曾经爱慕过你,真心实意。我与三哥举案齐眉,此生同行。”
你不知我对你曾经的爱慕让我输的一无所有,当噩梦觉醒,我便不再爱你。
妙音的回答让赵元亨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平添了几许柔情;“娉婷,如此我便死而无憾!”
语落,他深深的凝视了妙音一眼后缓缓的转过身去。
望着赵元亨那微显单胞的背影妙音沉吟了良久,然后缓缓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她知道从此自己与赵元亨之间算是彻底两情,他是生是死都与己无关。
那些宛如飞絮扯棉的爱恨也在这转身的刹那渐行渐远,时间会要一切烟消云散。
看到妙音从里头出来赵元佑悬着的心才放下。
妙音缓缓走向了在梧桐树下等着自己的赵元佑,到了面前她旁若无人的牵起赵元佑的手;“三哥,咱们回去吧。”
赵元佑淡淡的应了个好。
就在夫妻俩走出赵元亨的院子,打算继续朝外走的时候被人给叫住了;“三表哥请留步。”
在这个地方喊赵元佑三表哥的自然也就胡心语一人而已。
作为赵元亨的家眷胡心语一起被圈禁在了这里,变成了彻底囚禁在笼子里头的金丝雀。
“心语,你叫住我有何要事?”赵元佑转过身云淡风轻的看向走向自己的胡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