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元佑是打算在那匹马越过大沟之前导致妙音坠马,虽然周遭怪石嶙峋,但至少比可能掉到深不见底的沟里头要好些,故此他菜用匕首去刺那马,马在感觉到剧烈疼痛后自然就会暴跳,从而妙音就能被甩下来。
当匕首扔出去后赵元佑方知自己迟了一步,因为此刻马已经到了大沟边沿,让赵元佑没有想到的是比他的匕首更快一步的还有旁人,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支弩箭,那弩箭不是射马,而是射人。
那弩箭是冲妙音来的,等赵元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言阻止看到妙音中箭,与此同时他的匕首也刺在了马的要害出,耳边传来马的一声惨叫,接着中伤的妙音就被马狠狠的甩了下去,差一点儿人就掉到沟里,那马在把人甩下后再次发出一声叫喊后就腾空而起,直接越过了那条大沟。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赵元佑直觉得面前发黑,身子微微晃了晃,他努力的抓住马缰绳,片刻的恍惚,惊恐后他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成安郡王,康王和秦二郎他们也都赶到了。
万幸的是妙音没有掉到那幽深不知几许的大沟里,这会儿人已经昏迷了,小小的身躯被两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夹着。
“娉婷身上怎会又一支箭?”楚楚看着妙音肩上那支箭惊讶的问。
赵元佑小心翼翼的把妙音从石缝中抱出来,然后疾步而走,秦二郎他们忙紧随其后。
到了马车里赵元佑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里头取出了一粒紫红色的药丸喂妙音吃下。
接着赵元佑对成安郡王道;“王兄,麻烦你务必要让人把那畜生寻到,那畜生受伤了,跑不远了,对了音儿身上的箭是被暗算的,暗算她的必走不远,有劳王兄将其寻到。音儿伤势严重必须得即刻回府。”
成安郡王忙道;“你放心,我必会把那畜生和暗算弟妹的人寻到给你送过去。”
原本好好的一场聚会没想到会不欢而散。
成安郡王留下来寻马和暗算妙音的凶手,其余人也都同赵元佑一道回了。
赵元佑让赶车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王府,与此同时赵元佑的贴身内侍柴胡先行一步去请云辞过府。
这一路赵元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煎熬,箭还在妙音的肩头,赵元佑不敢动,他的医术终究不及云辞,他只能暂时用云辞配的药给妙音止血,保存元气。
云辞在得知妙音受伤的消息后心猛然一紧,顾不得字还没写完他忙吩咐菊芳准备药箱然后去王府,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紫苏。
得知妙音受伤后紫苏顾不得回去更衣便随云辞一起直奔王府。
夫妻俩赶来的时候赵元佑带妙音刚刚回到关雎阁。
整个关雎阁被一层阴云笼罩。
“子挽,你务必要确保音儿无恙,她是我的命!”赵元佑朝云辞深鞠一躬。
云辞朝赵元佑微微拱手;“你放心,我必会尽我所能的。”
旋即,赵元佑就引着云辞去里头为妙音诊治。
云辞先帮妙音把箭拔掉,万幸的是那箭是射在妙音肩膀上,而非身体的要害,虽然箭上有毒,但毒还没有进入五脏六腑,一切还来得及。
云辞让紫苏帮着自己把箭从妙音身上拔掉后处理伤口,因为箭上有毒,故此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骨头也成了黑色的,必须得把伤口彻底处理干净。
云辞把解毒的药丸一粒给妙音吃下,另一粒放在青水里头溶解开,然后用那水为妙音清理伤口,直至伤口的骨头成白色,流出来的血变成红色后伤口算是彻底清理干净,然后上药,包扎。
清理伤口和包扎伤口都是紫苏在做,云辞已经到了外面。
“守初,你们的孩子没了。”云辞虽然用医者的平静再跟赵元佑说话,可他的声音还是带着情绪的,终究妙音不是普通的患者。
赵元佑痛苦的皱了一下眉;“这个我知道,若她说最近自己有些贪睡的时候我为她诊一下脉,兴许也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了,是我害了她害了我们的孩子。”
赵元佑痛苦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云辞看到赵元佑这般自责和痛苦他也只能尽量宽慰;“事已至此你再自责也无济于事了,好好照顾她。她骑的那匹马我见过,那品种的马一贯性情温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受惊,我猜应该是有人在马的身上做了手脚。”
“这些我都明白,我一定会让害她的人加倍偿还!”赵元佑咬牙切齿道。
云辞微微轻笑了一声,然后凝视着赵元佑那杀气腾腾的眼眸不紧不慢的问;“其实害她的人是你自己,是你的野心。若你就是个与世无争的皇子,守着她过清静无为的日子,那谁会害她呢?守初,终究是你的野心连累了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已经得到了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女子,有了一对聪慧活泼的儿子,往后你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守着这份产业过富贵清闲的日子不好吗?为何非得走那条路呢?可能你得到那片锦绣山河的同时会失去你曾经最珍视的人。”
这些话也就只有云辞能对赵元佑说。
云辞的话音落地很久后赵元佑才开口,他的神色比适才平静了些许;“子挽,没有生在帝王家你都有野心,若你无野心的话怎会愿意放下身段做我的替身,然后借我的力量帮你把自己的的买卖做大,成为云氏家族最富有的那个人。若你没有野心没有贪心的话就不会答应娶紫苏,让她为你生养子女,而是屈从于云氏家长辈从你的侄儿里头过继一个天赋异禀的来就成你的衣钵,你尚且有野心更何况生在帝王家的我呢。”
稍微顿了顿赵元佑继续道;“若父皇有嫡子也就罢了,可父皇没有嫡子,那么所有的庶子就都有机会。虽说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父皇若真的遵循这条祖训也就罢了,可他一直偏爱非嫡非长的赵元亨,若不是赵元亨身世有问题的话兴许坐在东宫的就是他了,既然非嫡非长的赵元亨有机会靠近那个位置,我为何不能,我除了母妃不得宠外我不觉得比他差多少。从小我因母妃不得宠而备受父皇冷落,明明我的资质不逊色于被父皇最看重的赵元亨。这世上除了母妃外只有音儿对我最好,年少时她护着我,往后我自然护着她,我看不得她有朝一日得向曾经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下跪,最要紧的是音儿也希望我去争取那个位置,我们志同道合。”
就在这个时候紫苏从里头出来,她朝赵元佑福了一礼;“王爷,我已经帮王妃把伤口处理好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就能苏醒了,最好这个时候不要让王妃知晓孩子没了的事,王妃一直盼着能给两位公子省个香香软软的妹妹呢。”
赵元佑道;“孩子的事就只有我们仨知晓。”
紫苏看了云辞一眼,然后道;“等王妃痊愈后我觉得还是得让她知晓没了孩子的事,毕竟——”
没等紫苏把话说完就被赵元佑打断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绝对不能让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