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梨和身边的小厮交代了一番后,跟赵氏一同坐上了前往永安侯府的马车。
马车里,赵氏一脸关切心疼的聊表着她对于林沉渊这些年的思念,还不时说着想要如何补偿他的话。
那话语中的意味甚是明显,只要林沉渊愿意回到侯府去,她们愿意答应林沉渊提出的任何要求,毕竟这是他们这些身为父母欠林沉渊的。
白瑾梨一开始一直没有回复,只是安静乖巧的听着她在讲,时不时对上她的眼睛看一眼,然后心中默默吐槽几句。
说了一会儿之后,赵氏不由泪眼婆娑的抓着白瑾梨的手开口:“瑾梨,你能理解我这个当母亲的心吗?”
“嗯,我自然是理解的。若是换做我儿子不小心丢了又被找回,我必定会给他所有的宠爱跟关心,用来弥补他这些年受到过的痛苦。你说是吧,夫人。”
“嗯,对,我就是想要弥补他,所以才特别想接你们回府里去。”赵氏点头。
“夫人,若是我相公真的愿意回侯府的话,那我们住哪里?”白瑾梨开口问道。
“侯爷早就在侯府里为你们选好了一处位置环境都很好的独院。子昂也说了,只要你们愿意回去,他立刻从他的独院搬出去,将他那个院子让给你们住。”
“子昂这些年来可是我亲自看着长大的,那孩子真的不错,一听到我提起沉渊,就主动说要让出独院。等沉渊见了他之后,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成为好兄弟的。”赵氏一脸的欣慰。
“夫人,侯府的独子本就是我相公,他若是回到侯府想住在什么地方不都是应该的吗?子昂公子的怎么能说让呢?明明是他借住了那么多年啊!”白瑾梨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赵氏听到白瑾梨这么说,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了。
不过赵氏并没有表露出来,她耐着性子开口说道:“瑾梨啊,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子昂当年也是受害者,他……”
赵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白瑾梨继续开口。
“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相公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子昂公子从生下来就在侯府里享福,相公明明身为侯府嫡子,却在外面过着吃苦受累的日子,你不是说要心疼他补偿他的嘛?”
赵氏听着白瑾梨语气中的指责,内心的不舒服更甚,表面上却是一脸难过的开口。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不心疼沉渊,他可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自然会好好补偿他的。”
“嗯,我就说嘛,夫人肯定是真心的。等一会儿到了侯府,您让子昂公子赶紧把独院腾出来,指不定我相公什么时候就想回来了呢。”
“……”赵氏。
“哦,对了,夫人,我们从偏远的庆林县来的,不太懂京城的道理。
听说侯门里的公子小姐们每个月都有一定的月银。你们之前每个月给子昂公子多少,等我相公回来之后,一定要双倍给他才行。他如今在朝为官,需要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这个需要侯爷决定的。”赵氏这么回答,心中却忍不住唾骂了白瑾梨一句。
果真看人不能只看第一面,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儿媳挺乖巧懂事的。
哪知还没说上几句话,她就原形毕露,开始算计他们侯府的银钱了,也太势力了吧?
虽说这些年亏待了林沉渊,但是那些都过去了啊,他跟子昂都是一样的,当然也是公平对待才行啊,凭什么要给他双倍?
况且就算给,也是他们给,而不是林沉渊跟他媳妇主动开口提起这事吧?
“需要侯爷决定?夫人,您不是侯府里唯一的女主子吗?怎么这些事情还要侯爷操心?哎,看来当侯府的女主人真好。”
“……”赵氏的眉眼不由跳了跳。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颇有一种面前的白瑾梨是在怪罪她没用,连这点儿小事都解决不了的意思。
她现在有些怀疑,她方才主动邀请白瑾梨去侯府做客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了。
这女人方才还在算计他们侯府的银钱,现在就肖想上侯府少夫人的位置了,这也太贪婪自私了些吧!
“呵,瑾梨啊,话说你当初跟沉渊是如何认识的?”赵氏连忙扯开了话题。
“当初相公被人追杀至山里,命悬一线,是我无意间救了他,他就以身相许了。”
“说起这事,夫人,当初我为了救相公性命,可是将家里的所有家当全部压上了,相公还说等以后找到了家人,必定会补偿我,您看……”
“应该的,等你们回到侯府,自然会补偿你的。”赵氏面色僵了一下,敷衍的笑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劝我相公,让他早点儿搬回侯府。”白瑾梨一脸的欣喜。
“……嗯,瑾梨啊,我有点儿头疼,先稍微休息一下,这里有些果脯,你尝尝打磨下时间。”赵氏不由揉着眉心开始装病。
她实在是不想跟白瑾梨说话了,真的太闹心了。
若是再继续说下去,她怕她忍不住开口骂人,毁了一直维持的端庄形象。
那样的话,林子昂也就没戏了。
“好的哦。”白瑾梨点头,捏着果脯啃了起来。
因为接下来赵氏眯着眼睛在假寐,两个人也就没有说话,马车的车厢里十分安静,有的只是白瑾梨吃东西的声音。
被那小松鼠啃食一样的声音吵的心烦意乱的赵氏:“……”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她就格外的想将白瑾梨踹下马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