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情轻叹了一声,对此颇为无奈。
朝堂终归不同于江湖,若真如江湖那般,以言卿的身份和地位,许多事情不过是一句话就能了结。
可惜朝堂官场瞬息万变,充满了尔虞我诈,今日的位高权重,可能在明日就跌入深潭,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更比江湖要残酷的多。
当然,这些事情也并非三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墨情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懂……
如今再想起言卿的这些话,墨情才意识到,那是身居高位的一种无奈,面对整个望天国,乃至阴谋诡论的一种无奈。
赤霄不再说话,付不归也默不作声,气氛就此凝脂,东方开始出现曙光。
墨情挤出一个笑意,“好了,还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问清楚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后面的路,只会比我们眼前的路更难。”
如今这种情况,墨情已经不做多想,所以一切当然是以最坏的打算来看。
付不归的眼神飘向眼前这条大路,“如果我们到了望天城,会发生什么?”
墨情思量片刻,缓缓开口,“或许会遭到望天国守将的围攻,或者会被清虚派的人阻拦,反正我们现在算是闯入了望天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付不归又问着:“那言卿对于望天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一路而来,扑朔迷离,按着吴玉狩的说法,这绊子并非是使给他们的,而是使给这位昔日的望天国国师的。
付不归心中也清楚,这种家国大事,并非他们一行人能够左右,但言卿为什么会被阻拦,着实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
既然他们对于望天国的事情,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那么换了言卿,难不成就会有什么很大的影响了?
还是说,言卿身上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瞧见付不归的问题如此刁钻,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有话在先,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答:“他要是真的想,那可能扭转望天国的窘境,如果他不想的话,那我们充其量就是到那看看状况。”
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向着付不归道:“不过你可以放心,言卿既然肯带着你们来,那么白牙将军你们肯定是能见着的。”
不知为何,付不归心中一块大石头安稳落地,稍微松了口气之后,付不归仰起头,瞧了一眼天边露出了一角的朝阳。
“那我们就早些上路吧。”
休息一夜的众人被匆匆唤醒,一群人打马疾驰在这条去往望天城的大路上。
傍晚时分,望天城上方下起了小雨,秋色渐浓。
一路之上分外安定,直到众人到达了望天城城外,才瞧见了紧锣密鼓布置着防线的一众士兵。
乌压压的黑甲士兵毛色各异,手持兵戈等候在望天城之外,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微凉雨点打在众人身上,淅淅沥沥。
言卿带头下了战马,将那些战马安顿妥当,然后到了望天城兵阵之前。
“前任望天城国师,言卿求见。”
整齐排列的战阵之内,鸦雀无声,出来迎敌的首领,是个模样老态,身着道袍,头发灰白的中年人。
“言卿先生,一路从茸尾郡过关斩将,真是好本事啊。”
中年人语气当中满含鄙夷,周遭那些士兵仍旧哑然。
周遭雨声清晰可见,如同一声声紧密的战鼓,锤在付不归等人的心弦之上。
言卿哼笑一声,大袖一挥,就这么背着手站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二人相隔不过半米,局势越发紧张。
“本事谈不上,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带着这些寻常士兵,肯定是拦不住我的,若是你们真有心拦我,就使出点真本事,要是没有,那趁早让路。”
站在言卿对面的中年人紧咬牙关,看着言卿的眼神发生变化,狠声道:“言卿,你虽是望天国前任国师,可现在早就不是了,你擅离职守的罪名,望天国还没追究,哪轮得到你在这里叫嚣?”
言卿抚了抚颌下胡须,“追究?也不是不行,不过一切事宜,还得我见过国君才行,你若是不让,可别怪我和这些小娃娃动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