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很快有人开了门,一身白袍的坎江见着付不归,面露笑意。
“我就知道你们得来,快点进来吧,外面的瘟疫虽然已经得到控制,但若是你们也沾上了,还真就有些麻烦。”
站在人群之后那位老者冷哼了一声,“染上了又有什么?我还没听说,这天底下有什么病是我治不了的。”
老者话音落下,周遭视线纷纷转投于老者身上。
这段话中,天底下三字尤为扎耳,再加上付不归等人眼前就站着一位三重天大神,所以对于这在门口摆摊的老者的身份,众人也是充满了遐想。
众人涌入门中,汉子直接转头将门给带上,将藏剑拒之门外。
见着汉子这举动,坎江苦笑,“一个不开眼的娃娃,你跟他计较什么?”
汉子抱着胸口,心中明显有怨气没撒出来,“娃娃?哪家的娃娃?有人管么?没人管我可就打死了。我知道坎江你心思跟咱们两样,不过现在不是在天上,我不用计较这些。”
“上面若是真有心追究,咱们几个插手闲事的,一个也讨不着好。”
坎江伸出食指和拇指,按压了两下眉梢,显然有些头疼,“你们这性子,倒真是一点也没变。”
老者径直坐到了桌边,“那是他的性子,跟我可没关系哈,他若是把人伤个好歹的,还得我来医治,我还嫌麻烦呢。”
别人认不出这两人的身份,熊茜却早在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了他们。
那魁梧汉子就是当时在三仙镇,阻挠那只老龟立身的巨力神巍巉,至于他身边的老者,当然就是同他形影不离的那位药神悬壶。
只是如今两人都褪去了仙袍,换上了一身粗布,遮盖住了身上的那一点神仙气。
但只要有人仔细去看,还是能察觉出这二人与凡人之间地不同的。
见悬壶还有心思打趣,坎江指了指座位,“行了,来都来了,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天上那些破烂事了,这次你们下界,也算你们有一功,我给你们记着,以后要是有好处,我肯定少不了你。”
巍巉坐在悬壶身边,眉头紧蹙,“坎江,你虽是三重天水神,说话也不该如此唐突吧?我们下来这一趟,你以为真是为了争功求利?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上面对于下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靠这些攒功,再过他个百年千年,我也别想讨着半毛钱的好。”
坎江坐下,一阵嘲讽,“呦呦呦,我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倒是喘上了,给你好处你还不要?是在一重天作威作福惯了,怕风水轮流转,转到你的头上吧?”
巍巉脸色一黑,拍了下桌子,“这是哪的话?我会怕这些?是悬壶这老家伙非要下来,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老东西早些时候比不过宫里的大夫,外面的医生,后面又比不过那些宗门弟子,真是丢了个大人咯。”
如今这些调侃,说来像是个笑话。
可付不归他们也不难想象,在他们没来之前,两位神明遭受了什么样的冷眼。
怪罪神明不作为,可若是凡人都无欲无求,又哪来的不作为一说?
对此,悬壶却是根本不在乎,“有什么丢人的?世人不识我,这是他们眼拙,可不是我不渡世人。”
巍巉一阵点头,“是是是,世人不识你,是他们不配,既然这样,咱们何苦跑这一趟?还要被人羞辱?”
说来说去,巍巉还是计较于先前的那些羞辱。
堂堂一重天神明,被人当成了坑蒙拐骗的,换谁他心中应该都不好受吧?
如此一番嬉闹,倒是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分。
坎江笑了笑,指派了座位,“行了,就都坐吧,外面有其他人打点,我们不用担心,重中之重,还是得给那老家伙揪出来才是。”
这位大神这么一说,付不归的肌肉立刻紧绷,“您也不知道瘟神的位置?”
坎江摊手,“同是天上神明,谁能管得到谁啊?要不是他们俩大张旗鼓的在门口摆摊,又被那个小子羞辱,我都懒得去看。”
天下众生,就如一碗沙粒,在这一碗沙当中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