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荞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她还是那个不起眼儿的小孩,没有父爱,没有亲情,她就像一匹孤狼,独自在荒漠中踽踽独行。
荒漠中什么都没有,知道一道光,在荒漠中降下了一小片甘霖,荒漠中终于出现了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一个生物。
那是一颗挺拔高大的树,这棵树虽然也不高,但是对于幼小的她来说,已经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了。
于是,她停止了漫无目的的前行,停下脚安心呆在这片树荫下,享受难得的清凉。
只是,荒漠中的天气很恶劣,这棵树被无情的风连根拔起,卷上了天空。
她就那样坐在荒漠中,昂着头,模糊的视线中,天空中又多出了一棵树,那是棵花树,两棵树枝叶交缠,在空中跳出了绝美的舞步。
而她,端坐在风沙中,被风沙迷了眼。
荒漠中,终于又只剩下她一个了。
千篇一律的色彩,灼烫的黄沙,寒荞摇摇晃晃的再次起身,她从一次次跌倒中爬起来,在荒漠中艰难前行,途中经历过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前面有什么,她也不知道,终点等待她的是天堂还是地狱都不重要,她只是不想在这荒漠里埋骨罢了。
只是以往每次跌倒,她都能漂漂亮亮的站起来,但是这次,她的脚步却显而易见的摇晃,这让她模糊的视线更加扭曲。
荒漠的风,也终于不再那么狂暴,风儿轻轻搔过她的脸颊,落下一片温暖和痒意。
她贪恋这份温暖,可她也知道这份温暖并不持久。
始终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毫无保留的炙烤着大地,她觉得自己的皮肤正在被晒裂。
终于,这种疼痛到达了连脸颊上的温暖都不能安抚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将那一声悲凉空寂痛苦的闷哼声,从喉间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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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儿?”齐昊见寒荞始终紧闭双眼,眉头越皱越紧,声音都不禁带上了一丝颤抖:“医生!医生!”
高级病房内,一瞬间涌入了许多人,这些人有条不紊,快速的准备急救用品,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这一个礼拜的磋磨,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病危都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这个看上去随时能死掉的人,就是这么硬挺着一次次撑了过来。
齐昊瘦了一大圈,胡茬已经清晰可见,整个人不修边幅的,与之前那个社会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寒荞自在车上睡过去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再醒过,整整一个星期,大大小小的抢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齐昊自从下了飞机,就没回过家,一直守在病床前,就连寒清远和寒淼来替换都不肯离开,医生护士见经常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大总裁,被折磨成这副样子,不禁暗暗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