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雨，地上有些湿滑，满街都是被大风扫落的叶子，是以马儿走得很慢。
今晨起了个大早，木离这个时候早已困得不行，一上马车就歪着头靠在车壁上打盹，还用丝帕遮住了自己的脸。
凌玄奕坐在马车的另一侧，时不时瞟一眼木离，见她丝毫没有动静，不由得蹙了眉，这人昨夜是做梁上君子去了吗？
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流连。
她今天打扮地格外素净，青色襦裙，广袖设计，腰上系着一束蚕丝带，看起来跟单纯的装饰有些不同，更像防身之物。手指葱白修长，随意地搭在身体一侧，凌玄奕眯了眯眼，蓦得想起了昨日手心柔柔软软的触感。
手指微动，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扭头不再看她，闭目养神。
估摸着快到相府了，木离睁开眼，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打开妆奁，开始往脸上抹面脂，最后大概是觉得还没够白，直接上手捏着一小撮面粉往脸上抹，对着铜镜一照——不错！
凌玄奕眉毛拧成了“川”字，就差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了。
“你这是干什么？”
木离不答反问，“怎么样？”
“丑死了，跟死人脸一眼。”惨白惨白的，只有嘴唇还稍微有些血色。
木离笑嘻嘻道，“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她将脸凑到男人眼皮带下，杏眼一眨一眨的，楚楚可怜，“看看，这几日本王妃都被你虐待成什么样了。”
虽然这般模样是不好看，但这样方显真实。睿王爷对待女子如何，外界早有传闻，若是她今日花枝招展，气色绝佳，那景帝和木凉远才该起疑心了。
她把自己画得很丑，但却遮不住那双灵动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一般，更何况她为了让凌玄奕看清楚，凑得很近，近得连她睫毛都能一根根数出来，数得男人心头微颤。
“弄头发上了，”凌玄奕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