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福楼售卖的多是铜簪铁簪,古代不知道有没有镀色技术,陈勇烧制的簪子清一水是黑黢黢的古铜色,摆在红布上像歪七扭八的小蛇。在造型设计上也是延续了他粗线条的风格,刻两笔便是叶子,刻三笔勉强算朵花,再系上色彩明艳的流苏坠子…
唐晴捂着心口叹了口气,这东西当赠品她都不买。
陈勇倒觉得还不错,追问她:“少东家,您觉得怎么样?”
唐晴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从红布里挑出一根细长的簪子握在手里说,“这根留下,我再打磨修改,其余的…你先摆上货架吧。”
陈勇笑着答应了她。
唐晴待他转身离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柜台后翻翻捡捡,找出一张打磨用的粗纸,裹上簪子细细打磨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古铜色究竟能不能磨掉。
这时,秋御风捧着手炉缓缓走了过来。
“眼瞧着半天过去,唐掌柜可有眉目了?”他笑盈盈的,不知何时就站到了唐晴身后,“哟,打磨陈叔的作品呢?看来已经规划好了啊。”
唐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在说风凉话,猛地一个转身差点撞进他胸口,两人都退了一步。
唐晴低头猛搓那根簪子,闷闷地说,“别开玩笑了,就陈叔这些簪子,摆到我入土都不一定有人买。”
男人愣了愣,被她奇怪的比喻逗笑了,抬手一指远处的货架说,“不如再瞧瞧梦婉的新作吧,她很有前途。”
唐晴斜睨了下,头也不抬地说,“除非她是神仙转世,否则光靠绣荷包绣衣服,怎么可能三天赚到三百两。”
这样一想,唐晴觉得升福楼值得抱怨的地方更多了,“我真想不通这样一家糟糕的店铺该怎么盈利,你为什么愿意接手…”
她边说边抬头,忽然撞上了秋御风好整以暇的目光,狭长的黑眸里含着一丝淡笑,看上去纯良极了,只是…
“我本也没打算盈利,只是瞧上了升福楼这店有些年头了,与我很投缘,就算白供它两三年也认了。”秋御风将手炉摆在柜台上,身子探了过来,忽然靠唐晴很近,“可谁知您非要化腐朽为神奇呢?说到底我是个生意人,白捡的便宜,岂有不要之理?”
啪嗒—
唐晴瞬间石化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