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胡子已经多久了?
史蒂夫·罗杰斯记不清确切的时间。
至少有几年吧,但也可能只是看似如此。总之,此时他正站在复仇者联盟总部的一个洗脸池边,手里拿着一柄剃须刀。
温水从水龙头中流出,史蒂夫冲了冲剃须刀,从脖子底部向上拖动,一直刮到下巴。他又冲洗剃须刀,甩了甩水,将其放在瓷面上。他拿起一条毛巾,洗过脸将水擦干,然后对着镜子端详。
史蒂夫几乎认不出镜中那个胡子剃光,凝视着他的男人。
由于在冰封下假死状态的影响,这张脸与七十多年前被冰封的那个人的脸分毫不差。
就许多方面而言,由于苏醒后短短时间里他所经历的一切,他的面貌又大有不同。即使没有变老,却也对人世更为厌倦。
他照着镜子,又调整金属臂上较小的侧镜,想更仔细地端详。镜子却开始抖动,他便伸手去稳住。镜子仍然在抖动,就连洗手间也开始摇晃。
转瞬之间,史蒂夫已经冲到门外。
纽约北部的复仇者联盟总部外,史蒂夫·罗杰斯已经与队友娜塔莎·罗曼诺夫、布鲁斯·班纳和詹姆斯·罗德集合。
扫罗坐在轮椅上,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
消瘦而憔悴。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塞勒涅站在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爷爷和孙女……
所有复仇者都在凝视夜空,望着一艘前所未见的飞船悬浮在上方。
不,不是悬浮。是被人高高托起。被卡罗尔·丹弗斯托起。
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这位神秘女子,当时她闯入复仇者联盟总部,要求见到尼克·弗瑞。她多年前曾交给他一台寻呼机,现在收到了紧急求救信号,于是便从太空边陲赶来,回应他的遇险呼叫。可是她没有找到弗瑞,却找到了复仇者们。
卡罗尔将飞船停在院子外的草坪上,佩珀·波兹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舱门打开,一个蓝皮肤的女子出现,扶着托尼·斯塔克小心翼翼地走到地面。史蒂夫冲上去搀扶,从星云手中接过了他的朋友。
史蒂夫好像听到托尼在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太过微弱,听起来像是说:“没能阻止他。”
“我也没能。”史蒂夫回答道。
他完全不知道还能怎么说。
有那么一会儿,二人停下了脚步,佩珀也跑到托尼身边。她双臂环绕着他,紧紧抱住了托尼。
“我失去了那个孩子。”托尼满腔怒火,又深感愧疚。
史蒂夫知道,他说的是彼得·帕克。
“托尼,我们都失去了。”史蒂夫说道。“失去了太多。”他没说出口。
佩珀带着托尼离开宇宙飞船,史蒂夫转身看到蓝皮肤的女子坐在从飞船伸出的阶梯上。火箭走上前去,在她身边坐下。
他们紧握双手,相视无言,分担着彼此的悲伤。
“走……”扫罗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声音。塞勒涅推着他的轮椅向基地走去。
托尼·斯塔克看上去不像他自己,一点也不像。与灭霸的激战、伤口带来的感染和病痛以及依靠有限资源进行深空航行的损耗,都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
他形容憔悴,瘦得皮包骨头,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苍白的面色似乎充满疑惧。
他坐在轮椅上打着静脉点滴,以此尽快补充水分和营养。但他显然没有耐心等待身体的创伤痊愈,而精神上的创伤甚至还要花更长的时间来平复。
他从轮椅上抬起头来,认出自己是在复仇者联盟总部的一间休息室内。在他周围的是他的队友,有一部分旧友,还有几张新面孔。在他们头顶的全息显示器上,悬浮着托尼的其他队友和同伴的面孔,其中有些人他才刚认识不久。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一个名字,而每个名字旁边都有一个托尼开始厌恶的词。
詹姆斯·巴恩斯失踪
史蒂芬·斯特兰奇失踪
艾瑞克·赛尔维格失踪
塞缪尔·威尔逊失踪
霍普·凡·戴恩失踪
旺达·马克西莫夫失踪
亨利·皮姆失踪
斯科特·朗失踪
彼得·帕克失踪
苏睿失踪
特查拉失踪
尼克·弗瑞失踪
玛利亚·希尔失踪
亚伯拉罕·厄斯金失踪
…………
而根据鸟维斯传送回来的讯息,变种人一方也损失惨重。
x教授失踪
镭射眼失踪
琴·葛蕾失踪
北极星失踪
野兽失踪
夜行者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