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跟着苏琉玉到了一旁,那衙役凑身过来,被老仵作骂了回去。
苏琉玉道:“真凶并非小欣,小欣只是听了街上的流言蜚语,为了保护我才来投案自首的。但此事没有与我商量,我见小欣,是有话想要带给她。”
顿了顿,苏琉玉面露难色,“我眼下见不到小欣,想求老先生帮我为小欣带句话。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那日说话也确实有欠考虑,对您出言不逊,我向您道歉,实在对不起。”
苏琉玉鞠躬道歉,李嬷嬷也跟着弯腰。
“你先起来。”老仵作看着苏琉玉,“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尸体反应的?”
“看书。”苏琉玉不假思索的答:“还有梦,我时常梦到许多人围坐在一起探讨这些仵作知识,这些梦中的知识在现实中也得到印证,都是真的。”
“梦?”那老仵作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她,随后又像恍然大悟一般:“这便是天赐,寻常人等艳羡不来啊。”
他的手悬在空中顿了几秒,又背回身去,问道:“你若信得过老夫,老夫必当帮你将话传到。”
“太好了!”苏琉玉喜出望外,“您只需告诉小欣,记得我说的话,相信我,一定要找理由拖到后天再让应天府升堂提审。”
“好,老夫一定带到。”
“麻烦您了,请务必让她想个理由拖至后日,尽量免受皮肉之苦,不要与狱卒和应天府的人起冲突。”
“公主放心老夫?”老仵作问,“不担心老夫这个只为自己利益,刻意隐瞒验尸结果的人胡口戏弄于你?”
“我那日兄长惨死,家中除我外再无活口,情绪过激,说话便夹刀带刺,但并非针对您。”
苏琉玉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更是觉得自己说那些重话是万万不该,当众给他难堪,实在过分,“我那么说只是为了激怒您,希望您能同意与我一起再次验尸,还他们一个公道,还请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老仵作叹了口气,“那日之后我想了很久,或许我这么多年来确实未能尽到仵作之职……公主要带的话,老夫必定带到。只是若您明日从宫中回来,能否与老夫一叙,老夫有些话,想与您说。”
“好。”苏琉玉行礼,“那便谢过老先生了。”
“公主快请起,老夫身份低微,您真是折煞老夫了。”老仵作连忙扶起苏琉玉。
“算起来,您可是我这一行的老祖宗呢。”苏琉玉咧嘴一笑。
只要小欣能捱到后天再被应天府提审,她有信心将小欣救出来。
就怕小欣在牢内担忧害怕,惊恐焦虑大于其它,再被应天府那些罗刹吓唬一遭,心理崩溃。
趁着天还没黑,道别了老仵作,苏琉玉与李嬷嬷一并到那日见到拿了寿包的小乞儿附近寻了一遭,却还是没能发现小男孩的踪影。
并且,乞讨的小孩子似乎变得更少了些了。
眼见天色沉下去了,虽是王城,但古代治安难免有疏漏。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琉玉与李嬷嬷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了顾府。
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好在顾府的下人对她还算客气恭敬,只吩咐了一下,不多时便将做好的饭菜送到了园内。
四喜丸子色香味俱佳,苏琉玉一边感慨大晚上吃这么油腻好怕长胖,一边不断的往嘴里送。
“今日顾衍在府中么?”
“回公主的话,国师才回府不久。”送菜的婢女恭敬回话。
“好。”苏琉玉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是。”众婢女福身,顺从的退了出去,整齐程度不亚于专训过的礼仪小姐。
这府里顾衍和庄璃二人之中,必有一个强迫症!
“李嬷嬷,你对顾衍了解多少?”苏琉玉夹了一口青菜。
李嬷嬷摇了摇头:“顾国师素来神秘,当年突然被先皇带来皇宫,不知真正身世,父母亲属。但老奴记得顾国师才来宫中,便因惊世才学在宫中传开,看他那时的动作气度,当是金贵之子。”
“他的病……你知道吗?”
“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身患顽疾,久治不愈,便是药王也无法根除,只能用药慢慢调理纾解。”
看来酒馆传闻不假。
“我吃完之后要出去,你在园内守着。若有人来,便说我睡了,以明日要面圣为由,全都拒了。”苏琉玉咬着筷子想了想,“不过应该也没人会来找我。”
“这么晚了,公主还要出去?”李嬷嬷问道:“明日还要面见圣上,小姐还是早养好精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