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外几丈外远,有一个小面摊,苏锦瑟和许正良、还有纪美莲各要了一碗面,边吃边等着他们要找的那个吴狱卒。
面条劲道、骨汤香浓,一碗清汤面也有滋有味。
但显然他们三个人的重心不在此处,都望着通往大牢的这条路,已经有两三个狱卒进了县衙大牢,唯独没见着那吴狱卒。
“先吃面吧。”苏锦瑟夹了一筷子面条,送进口中咀嚼,又喝了一口面汤,葱花和骨汤混合在一块的香味在她口腔里迸发开来,一颗焦急的心因此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怎么吃得下啊,”纪美莲啪地一下将筷子丢在桌上,她碗里的面都没怎么动过,“依我看,锦瑟你还是回清溪村一趟,请了那纪公子了,若是有他在的话,别说见嘉儿,就是见县令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苏锦瑟仅有的一丝胃口,也一下消退没了。
“莲婶婶,嘉儿是我的好姐妹,若我能请了纪公子来,我为何不请?事实上,我跟纪公子不过萍水相逢,我不认为我能请到他。”
“是啊,”许正良也说:“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脾气一天一个样,何必为难锦瑟。我们要对嘉儿有信心,她肯定不会做那样的事。”
许正良伸手拿起筷子,递到了纪美莲面前,劝着说:“吃一点吧,不然哪有体力跑前跑后,别到时候嘉儿没事,你身体反而垮下来了。”
“唉……”纪美莲叹息一声,伸手接过筷子,味同嚼蜡似的吃起了面前的这碗面。
“是他,他就是吴狱卒,”许正良倏然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前方路上走来的一个穿狱卒服的男人,随即连忙冲上前去,拽住了吴狱卒的衣袖,不让他走,说道:“吴狱卒,我们昨日说好了的,你拿了银子走,就会帮我们救救我们的女儿的,那些银子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你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啊。”
“松开。”吴狱卒用力地推开许正良,怒目而视,“晦气的东西,大爷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你可别瞎无赖我。”他说着便要向前走去,许正良不甘心,又去拽他,结果被他一拳头打在脸上,又是一个横扫腿,将许正良摔倒在了地上。
“相公。”纪美莲惊呼一声,连忙去扶许正良。
苏锦瑟大步走了过去,直接亮匕首抵住吴狱卒的腹部,目光阴冷,“想死?还是想活?”
方才嚣张不可一世的吴狱卒一下怂了,道:“想活,我当然是想活。这位爷,你想怎么样?”
“好说,要么帮我们做事,要么把银子全吐出来,”苏锦瑟眯了眯眼睛道:“否则我定将你戳个肠穿肚烂。”
“别别,有话好好说。”吴狱卒连连求饶,道:“银子我已经花了大半去了,还也还不出来。这位爷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您尽管提。”
“帮他们救人。”苏锦瑟示意一旁的许正良夫妻道。
“这,这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纪美莲气急上前道:“昨日你不是说,只要有你在,便是捞个死囚都没问题吗?”
吴狱卒道:“我那不是骗你们的嘛,我要是有这本事,何必做这小小的狱卒。”
纪美莲一下激动了,冲上来打那吴狱卒,“你这个骗子,快把钱还给我们,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快还给我们。”
“你这不是为难我嘛,钱是没有了,贱命一条,你们要是不怕吃官司,就杀了我好了。”吴狱卒亮出脖子来,无赖之际地说。
苏锦瑟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杀不了你,难道还不能让你吃些苦头?我们要进去见人,你总能办到吧?”
“这——”吴狱卒犹豫。
苏锦瑟拿着匕首直接往他身上插去,吴狱卒吓得吸紧了肚子,马上求饶道:“我,我想想办法还不行嘛。”
吴狱卒带着苏锦瑟一行人扮成给大牢犯人送饭菜的杂役,“你们这样进去吧,别太张扬了,那许嘉儿还未提审,不许人接近了。你们若是叫人发现了,那就是害了她,也害了我,我们县令大人驭下极严的。”
“驭下极严?那怎么会管教出你这个一个败类?”苏锦瑟毫不留情骂道。
吴狱卒皱着一张老脸道:“我就是骗点银子,也没怎么着。”
“救人命的银子,你也骗?还说没怎么着?”苏锦瑟气得拿手抽了下他后脑勺,斥道:“以后你再敢收钱不办事,你看我不把你的事告诉你们县令大人了。”
“我知道了。”吴狱卒委屈巴巴地道,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碰上这么一位爱动手打人、还爱多管闲事的爷。
苏锦瑟他们扮作杂役,推了满满地一车小板车进了大牢,里面还有很多狱卒,见到苏锦瑟他们只看了一眼 ,就继续喝他们的酒、谈他们的天。
“快分饭吧。”吴狱卒吆喝了一声,随即往他那群狱卒兄弟走去。
苏锦瑟领着许正良和纪美莲一个个牢房的分饭菜,一路到最里面的牢房,才看到缩在角落坐着的许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