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计划好了,就差去实施。然而我却在退缩,用一个上午去构想下午要去做的事,整个下午却躲在出租屋没有迈出去门半步。
天色暗淡下来,剩下的半盒香烟早就在半小时前抽完了。没有开灯,房间幽暗,我被一股悲切的气息缠绕。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我也在出租屋闷了一整天,唯一见到的人就是来要房租的李叔。心情压抑,久久不能释怀,环绕着出租屋看了一圈,起身去拿挂在墙上的旧伞便出门了。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撑伞走过了老街,街上的人不多,在不远处的那盏忽明忽暗的街灯里,细雨像是流星不断的划过。
康佳买的衣服真好,合身又保暖,起码这个夜,我走在街上并不觉得寒冷。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我似凋零的落叶,没目的性的在闲逛。
东北鱼,大锅炖,四川小炒,这里有酒…
在这住了一年多,附近的餐厅变了又变,记得以前是个什么饺子馆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大锅炖,以前是洗脚城,现在也变成了饭店。成都是古城没错,却也总有偏僻的地方,比如我这里,似乎就没那么受欢迎,起码,我是这么认为。
路过,还是路过,而后犹豫,还是犹豫。编剧播音系出身,留台高材生,在奋斗了多年以后,要去饭店打工?
听上去那么可笑,单纯的可笑。我在想,现在我能做什么?是要维护我拿仅存的自尊睡大街?凭借这几百块钱去找份体面的工作?好像是个笑话,不折不扣的笑话。
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摸了摸兜里的几十块钱,我反问犹豫的自己,还有自尊吗?
又是选择路过,在挣扎中走近了超市。
一包香烟,一罐啤酒,而后怕不够充饥又买了一根肠。
街上三岔口,三口两口就把肠吃掉,猛地将啤酒灌下去,朝着路对面的酒店走去。
……
“不好意思,我找的人不在这。”
“啊,找人。”
“那个,这里,招服务员吗?”
“底薪这么少。”
“打扰了,还以为这少经理呢!”
“供吃供住,有提成吗?”
……
大三实习,大四就被台里内定,我没打工的经历,也没这样找过工作。除了台里的资历,仅剩的就是与茅台的流浪演出。
两个小时过去,我从害怕,担心,要面子,变得麻木,懂得去询问,习惯了对方当得知我是应聘者变脸的速度。
在适应,更多的是犹豫。基本都是供吃供住,试用期底薪两千二,有酒水提成。
撑着伞,两个小时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原本失落的情绪,却在复杂中淡化,在雨中点了支烟,忍不住嘟囔一句:“想赚点钱真特么难!”
正在发牢骚,电话突然想起。
看了下来电,我有点不想去接通。
“又什么事…”撑着伞的手有些凉,另一只手夹着烟,接通了电话。
“没事,就是问问你工作找的怎样了?”康佳似乎很喜欢我这样的态度,语气中不乏调侃。
“你就不该问,我这学历,这长相,找个工作有什么难的?”我白话着。
“真的假的?这才一天工作就定下来了?我咋不信呢?那你说说是什么工作?不会是去做服务员吧?”康佳猜测。
我顿时心虚,我确实找的就是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