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与香烟,这是一个难捱的夜晚。
沈阳还是冷天气,夜晚更是零下八九度,但我却感受到外界的冷,内心的那份悲伤,让我从医院沿着街道走了一路后,放声的哭了出来。
我觉得李彤不应该是这个结局,她的人生会更加精彩才对,可事实就摆在面前,看似幽默开朗的她,实际上是一个孤独的患者,一个长期用镇定剂活着的患者。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我想起了她只言片语说过的一些话,现如今拼凑在一起,似乎就是答案。
可这一切,仿佛不再重要。
……
一罐啤酒,半生唐突。一支香烟,燃烬人生。
在这个黑夜,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畏惧严寒,心里却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
好冷…
一阵风吹过,我似乎醒悟了。我不是个醉酒的人,却正伴着醉酒的事。
“我能做的,就是帮你照顾照顾叔叔阿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到这些,我揪心的痛。
“如果真有下辈子,投胎做个普通人吧。”我替李彤难过,替她悲伤,但我更替活着的人感到呜咽。
李彤这么一走,李庆叔,李阿姨,还会有下半生了吗?
这夜里的寒风不再刺骨,而刺痛的,却是人心。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累了,走困了,走的疲惫了。好在遇到了一家旅馆,在付了二十块钱后,我躲进了破旧的小屋。
一盏灯,一张床,一个十几年前的电视机,在这个地下室里,我打开了电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李彤坐在窗台上抽烟的那一幕。
于是我不敢睡下,我不是怕她,而是想到她那张脸,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在这蹉跎的岁月里,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哪怕是生死的大事,我却觉得‘也就那样吧,不值得哭。’
这是一件可怕,痛苦,让人绝望的事。
眼泪都流干了,还有什么能去发泄?
……
又点了支烟,我开着灯,在昏暗中,我打量着租的这客房。棚顶都是灰尘,管道大梁交错。这地方说是旅馆,实际上就跟下水道没什么却别。
我抽了口烟,在沈阳我有房子,但在这寒冷的夜,能找个地方住,似乎很不错了。
混凝土与香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电视里正放着一部上个年代的港片。
我靠在床上,脑子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我总算睡着了。
……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李彤,她冲我笑着,跳着,她说她找到了她最爱的人,她说她正向着未来前进。我祝福她,我想拉住她的手跟她说说话,她却摇了摇头,整个人渐渐的模糊。
我是被电话叫醒,在迷糊与伤痛中,我接通了电话。
“来医院。”老爸的话不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下子就醒了,接着也顾不上洗脸,从旅馆出来火急火燎的就赶往医院。
……
医院这边要直接将李彤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火化,但李庆叔却不同意,于是双方陷入了争执。
我爸妈在帮忙说服院方,但这根本行不通。我妈说塞钱,把尸体领走,却被老爸训了一顿。老爸说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用老一套。
然后,这就更加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