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我点了一支烟,然后在那自言自语。
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张恒?就像当年,为什么偏偏是唐笑一样。
但两者,又有着本质的区别。贯穿唐笑的整个人生,或许只有童薇。然而张恒跟我一样,是个烂人,是个人渣,但他比我更渣,更加的绝情。
在张恒心里,没有什么感情是钱填充不了的。我与他不同,对待每一个人,我都是全心投入。只可惜,我们最后总会走向某个岔口。
于是,我又陷入了死循环。不知所措,无法治愈。
辗转反侧的两天,我决定再去一趟成都。但这次主要是完成逝者的愿望,我是这样想着。
……
没有着急离开沈阳,跑步,写书,练练字,近一个月,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抛开了所有烦恼,我也做到了忘记一切。而我也发现,我变得更加成熟了。
四月末,我又一次从沈阳出发飞往成都。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我抱着李彤的骨灰,走遍了成都的山川,这是她的愿望,我竭尽所能的满足她。
五一那天,我带她去了都江堰,唯一有点可惜的是,阴沉着天,没有蓝天白云。
我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站在江口,怀中抱着李彤的骨灰盒,看着那奔腾的激流,我笑着说道:“就这里吧。成吗?”
没人回答我…
在这一个多月里,李彤的死似乎显得微不足道。或许这就是人吧,时间总能治愈伤口。可在这一刻,那份久违的痛苦,像是从虚空的某个角落被拉了过来。
我忽然很发泄的哭一场,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但在身体里面却藏着另一个我,一个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冷静,成熟的我。他不允许我哭。
“李彤,你怪我吗?”我轻声的问。
然而除了涛涛水声,仍然没有人回答我。
对于李彤,我很自责。这些看似轻松的日子里,实际上我总会重复的想一个问题,如果我早回去一天,如果我不去成都,她可能都不会有事。
但也总在劝自己,李彤的死,跟我的关系不大。她有忧郁症,随时都会犯病,我能看住她一天,能看住她一辈子吗?
“走吧,走吧。”我拿起了打开了骨灰盒的盖子,然而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今天的风并不大,可李彤的骨灰刚倾斜了一点,就像是有风似的,从里面被吹出,被这江河带走了。
我哽咽了,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
我在想,她有多喜欢这江河,又有多希望离开这个世界啊。
“再见了李彤,再见了我的老同学,再见了我的前任,虽然很短暂,但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是丁秋,老丁头的丁,秋天的秋…”
记忆里,我们第一次认识,我就是这样的介绍着自己。
“我是李彤,李彤的李,李彤的彤,我爸是银行副主任,早晚有天,他是行长…”
风与水的喧嚣,彻底的带走了我的思念,在回忆里,我彻底的将骨灰盒扔进了河流,我看着它奔腾与远去,我朝着它挥手,就像是朝着李彤挥手一样。
“放心吧,李庆叔,李阿姨,我会照顾好他们。”
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