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柱在家里抽烟袋,他的酒楼开了有大半个月了,来吃饭的客人却是却来越少。
按理他这旺春楼的地段、门面都不错,本应该红红火火才是,可,那些来吃饭的,不是冲着之前的老东家来的,便是来尝尝新鲜的,都没来第二次。
眼看着这么大一间酒楼要砸在自己手里了,偏生老二一家子还带着老母亲来投奔他,毫无准备的他一顿忙活,又是采买日常,又是翻修住处的,银两已经捉襟见肘,连酒楼进肉菜的银两都凑不出来。
要是大妞在就好了,他不由想。
若是大妞在,只需要与世子说说,多接济他们些银两,这段艰难的日子,也便扛过去了。
如此想着,他果真去找大妞,偏偏还被告知不能进去。这人见不到,捎个口信总行吧?
怎知道,他要见大妞这事告诉上官家那小子好几日了,也不见大妞来。
唉,一句话,他的人生,真难啊!
金大柱一遍一遍抽烟袋,一次一次叹气,赵氏听得腻烦,道:“你要叹气要抽烟,就去外面!别在我面前,烦都烦得很!”
“娘,是儿子考虑不周。”
金大柱向来孝顺,听了赵氏的话便往外走,出了门,他也是挺没脸的,上官家那小子开的饭馆就在对面,他这里没有一个客人,对面倒是客似云来。
周氏拉着金绵绵一路疾走,还没到旺春楼,便大声喊起来:“当家的,当家的!你看看谁回来了?”
她的嗓门儿大,连带着将街坊四邻都喊出来看了一眼,金大柱自然也是看见了,立时喜上眉梢:“大妞!哎呀,你可算回来了!快进来,见见你祖母。”
金大柱上前抓着金绵绵的另一只胳膊,外人看来,这家的孩子回来,爹娘高兴,一家子和睦。
但金绵绵却是面色僵硬地被这两口子拉进了后院。
赵氏也来了,想必金大柱的日子不好过,至少钱财紧张是必然的。
她不想见赵氏,左右赵氏又不疼她,没必要拿一张热脸贴个冷屁股,刚进后院就甩开金大柱与周氏。
沉着脸道:“爹,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还有急事呢!时间不多。”
金大柱怔住,一股子怒火便由心而生,这是大妞?跟了世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么?连自己的祖母都不去问安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还能反了天不成?
正欲发作,周氏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如今这大妞是财神爷,惹恼了,上哪儿要银子去?
金大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颜色精彩,也是隔了良久才顺过气儿来。
叹了口气,道:“大妞,你身上还有没有银两?”
金绵绵自顾看着地上的几只蚂蚁费力搬动着一只蛐蛐儿的尸体,了然金大柱找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可她要不要给,怎么给,还得好好思索一下。
金大柱见她没反应,舔了舔唇,又道:“大妞,爹真的是遇到难处了,看在爹辛苦养了你十几年的份儿上,你若是能帮,就帮帮爹!就当作爹求你了!”
金绵绵心头亦是叹息,银子她有,也完全可以给金大柱,但这银子一旦给了,金大柱转手便给了周氏,指不定还有金二柱那一家子蛀虫,她是万万不乐意的!
“大妞?大妞!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非得让你爹给你跪下才行?”周氏火上添油地又说了一句。
金大柱的脸色当即便沉了,爹跪女儿,这都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