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质地柔和,齿间圆润,手握之处雕刻了一位美人,配上合欢小扇,浅笑嫣然,栩栩如生。
上官言送她梳子!是看她年纪小不通人事,还是……
“金丝楠木梳,冬触不凉,夏触不热,千年不腐不蛀。”
声音中带了几分阴鸷,近在耳畔,金绵绵骇然抬眸,冷墨夜眸中的漆幽比夜色更浓,一瞬间,迸出炙热的烈焰。
“这是谁送的?”冷墨夜问。
金绵绵拿起木梳,一派天真纯净:“我娘给我的,怎么了?”
想起今日下午的冷墨夜,金绵绵这个谎说得无愧。
小心眼的男人要小心应对。
冷墨夜握着金绵绵的手腕观察木梳:“你最好不要骗我!”
“奴婢怎么敢?”
金绵绵的笑能魅惑人心。
冷墨夜坐直了身子:“把药喝了早些睡。”
“好!”
……
金绵绵的脑中空白,药?
大补之药……
金绵绵流鼻血了,止不住的血条将梁大夫吓了一跳,急急禀告了冷墨夜。
得到一句日后补药的计量减半。
金绵绵目光幽怨,逼着四喜说了实话:“世子说金姑娘既黑又瘦还没脑子,硌眼硌手又硌心,他的婢女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白白胖胖才不丢面子……”
白白胖胖……
金绵绵想起九重天司畜星君的灵宠倒是白白胖胖,他每每遇见仙友便总是以此炫耀,大抵男人都如此,总要有一些虚荣心的。
灵宠便灵宠,早日度化,早归天界。
金绵绵心中无事,睡得安稳,第二日便容光焕彩,穿了窄袖的铜钱纱小衣,金线绣花瓣纱缎齐腰裙,显得清爽利落。
四喜见了,执意要她再穿一件蝉翼云袖外衫,说世子的婢女,要显出身份。
金绵绵知道,这不是四喜的意思,是冷墨夜又一次嫌弃她。
金绵绵无力抗争,动不动就拿“世子的婢女”来压她,若不是身负使命,当她愿意留在这个臭脾气毛病多的怪物身边吗?
不就是长了一张赏心悦目的皮囊……
冷宅的门打开,陈宓娥沾染一身的露气跪在门口,早起的村民众多,已经三三两两围在她身后。
“陈家姐姐,你一直跪在这儿?”
昨夜到今晨,还真是个倔强的性子。
陈宓娥的唇色发白,细长的眼睛看向冷墨夜,其间有一丝喜悦,更多的是期冀:“原华阳府通判陈圳之女陈宓娥,见过世子!”
“四喜!”
“世子恕罪!”
四喜没想到这女子这般执着,是他疏忽了。
“世子,我爹是冤枉的,请世子明查!”
陈宓娥的指尖轻颤,呈上一卷白色锦帛,透出点点的猩红。
金绵绵的脚步不由得上前,从前看多了下界异事,她知道这是血书。
倘若没有冤情,寻常人不会这么做。
“陈家姐姐,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