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雅柔怯怯看了金绵绵一眼,沉默着冲冷墨鸢摆手。
她方才是要走的,却被冷墨鸢拦下,左右为难。
她是冷易天的长女,今年已然十六岁,恰逢议亲的年纪,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身份。
况且金绵绵看起来人畜无害,她没必要做那样的事。
“他不是能陪在夜哥哥身边吗?看他吓破了胆子,还如何陪在夜哥哥身边!”冷墨鸢想着。
金绵绵腹中饥饿,才管不了小孩子的恐吓,回到挽棠春之后便吃了许多点心填腹。
冷墨夜的房间倒不似老宅那样的尽数墨色,反倒是多了些女儿家的粉嫩与春花黄。
听说挽棠春曾是冷墨夜的生母所居,想来这些颜色都是他生母喜欢的。
金绵绵将挽棠春转了个遍,自然也“潇洒”了个遍。踢了石凳,折了柳条,嗅了海棠,乱了桌案,回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沈娉婷。
“沈小姐,你来找世子吗?”
金绵绵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如此养眼的美人,谁看了不欢喜?
沈娉婷没料到这个小药童如此热情,愣了一瞬,道:“是啊,姑母让我给世子送些东西。”
金绵绵了然地点点头,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一个将军家的大小姐亲自送来,想来是老太君为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世子不在挽棠春,不如沈小姐进来坐下等等。”
都快成一家人了,以后也就不用客气了。
金绵绵的脸都要笑僵了,这大户人家的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过分扭捏,但凡这沈娉婷主动些,她也用不着这么操心。
“啊,这、这不用了吧?夜哥哥不喜欢别人进去……”
沈娉婷对金绵绵的热情不适应,众所周知,冷墨夜不让旁的人随便进挽棠春,这小药童难道不知道?
“客气什么啊,沈小姐马上就要与世子定亲了吧?日后就是一家人,这挽棠春还不就是你的家吗?”
金绵绵说得兴奋,俗话说的好,柔能克刚,冷墨夜那样的性子,是需要一个沈娉婷这样温柔的人来克制的。
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白术!谁给你的胆子在此胡言乱语?!”
冷墨夜阴沉的声音在金绵绵背后乍然响起,带着嗜血的愤怒。
金绵绵霎时间绷紧了后背,她说什么就胡言乱语了?
她说的是事实!
只是让人家娇滴滴的大小姐进来坐坐,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娉婷的一张小脸也褪了血色,咬咬唇留下一排浅浅的齿印,道:“夜哥哥,我亲手做了桂花糕,姑母说甚是好吃,让你也尝尝。”
“拿走,我不喜欢吃点心。”冷墨夜冰冷地拒绝。
沈娉婷眼窝中蓄了泪:“夜哥哥,对不起,又让你生气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转身匆匆跑了,当真是受了大委屈的。
金绵绵看着心疼,堂堂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娇生惯养的,被人这样直接拒绝,会很难受。
但回头看着冷墨夜,金绵绵也一样难受,这魔君油盐不进,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世子,你在啊?你看你,在怎么不出声呢?”
金绵绵想起自己方才在挽棠春的“放浪不羁”,突然有些后悔,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不知道冷墨夜看到了多少?
冷墨夜盯着金绵绵,深邃的眸子闪烁,旋即敛去一切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