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儿受宠若惊地跨进了乾清宫内殿。
看到上首位,那面容俊美的男人,她连忙俯首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楚衡将视线从奏折上挪开,睥睨向她,“天牢传来消息,你的父亲死在了牢中。”
将周盈儿故作惊讶的神情收入眼底,他拧眉道,“这是在你父亲尸首上发现的物件,你看看可曾见过。”
接收到楚衡示意的李公公,连忙将托盘放到了周盈儿面前,揭开了面上的布帛,“贵妃娘娘,您好生看看。”
周盈儿望向托盘中的物件,连忙拿了起来,“啊!”
她惊叫一声,指着那物件上的标记说,“皇上,这好像是先皇赏赐给公主殿下的乌木簪。不知为何会在父亲身上,难不成是公主派人杀了父亲?”
周盈儿双眸一红,含着眼泪望向楚衡,“皇上,臣妾父亲虽然做了错事。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镜华公主纵然是想自己脱身,也不该趁机杀了父亲!”
楚衡扫了她一眼,缓缓开口,“天牢中的人,的确说过,当日有人手持镜华公主令牌前来探视周宰辅。”
听到他的话,周盈儿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她缓缓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幽暗深沉的眼眸。
周盈儿吓得垂眸避开,失声痛哭,“皇上,难道这还不清楚吗。镜华公主是害怕她与父亲有了首尾,甚至还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出,这才派人杀人灭口的!”
“放肆,镜华公主的名声也是你能随意污蔑的?”楚衡沉怒质问。
周盈儿一步步跪着朝楚衡面前挪动,哭得不能自已,“皇上,当日镜华公主与父亲丑行败露,您也在场。父亲更是亲口说出,他有镜华公主有首尾的话来。”
“若镜华公主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担下所有罪名?”
周盈儿眼底淬了毒光,“皇上,镜华公主身怀宰辅孽障,本就有罪。她腹中的孩子,更是万万不能留!”
楚衡睥睨面前跪着的人,冷漠牵唇,“怎么说,她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你的亲人,你就这般狠心?”
“皇上,不是臣妾狠心。是这孽障,本不该留!”
她当即重重叩首,恭敬请求,“皇上,为了自证清白,臣妾愿意前去为镜华公主落胎!”
“贵妃为大凉朝廷殚精竭虑。”楚衡轻抬起修长的手指,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朕便准了。”
“臣妾叩谢皇恩。”周盈儿情不自禁拔高了声音。
彩华殿中,镜华一脸诧异地被人扶到了正殿。
她一看见来人,便厉声质问,“周贵妃,你来此有何贵干?”
周盈儿下巴微抬,得意洋洋地扯了扯唇角,“奉皇上口谕,镜华公主腹中胎儿乃是宰辅孽种,当杀!”
镜华看着围上来的宫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怒不可遏开口,“你,放肆!”
周盈儿眯了眯眼,沉声道,“抓住镜华公主,免得她乱动,伤了自己。”
镜华公主双眸猩红,剧烈挣扎,对着周盈儿不住低吼,“你想怎么样,放开本宫,放开本宫!”
周盈儿端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药碗,走到镜华公主面前弯下腰身,“瞧瞧,我们这高高在上的公主,竟也会有这么一日。”
“你敢!”镜华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恶狠狠瞪着她,“周盈儿,你敢对本宫腹中孩子不利,本宫杀了你!”
周盈儿轻摇叹头,“你如今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敢威胁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