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高履行会突然寻死。见到他朝着柱子撞过去,在场众人包括李听雪都有些傻眼。得亏是高至行反应快。就在高履行的脑袋即将撞在顶梁柱上的前一刻。他扑身过去将高履行给拦了下来。“你干什么?”高履行起身后,愤怒的看着高至行道:“你是不要给你的公主殿下讨回个公道吗?”“我把这条命赔给你,还不行吗?”高至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兄长。“呵呵。”高至行突然笑了,自嘲的笑。“兄长啊。”“你觉得死能解决问题吗?”高至行望着高履行道。“不能吗?”高履行也笑了。他径直对高至行道:“要不你去叫你的兄弟进来,把我千刀万剐了吧!”“呵呵……”“剐了你,然后呢?”高至行摊手道:“然后我声名狼藉,高家声名狼藉,你就满意了?”说到底。高履行那也是高家的嫡长子。他有事就是高家有事,他丢脸就是高家丢脸。而他今日要是死在这里。不管谁对谁错,最后高至行总得落得个逼死兄长的骂名。而高士廉作为两人的父亲,头顶当然也少不了一个管教不严的帽子。“你总是把高家的名声放在嘴边。”“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别人会怎么看待高家吗?”高至行指了指宁兰月:“你有想过你的儿女妻子吗?”说话间,他又指了指高士廉:“你有想过这个尽心竭力培养你长大的父亲吗?”高履行望着妻子与父亲,紧紧地抿着嘴唇。“那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想怎样,我只是要给公主殿下讨回个公道。”高至行语气沉重道:“送你去见官,有损我高家颜面,更有损皇家颜面。”“故而只能以家规论处。”说着话,他转而看向高士廉道:“爹,按我高家家规,身为兄长却谋害弟媳,该如何处置?”高士廉神色一沉。“按我高家家规。”“谋害亲族,将受六十铁皮棍。”“事后逐出家族,不得再以高家人自居。”高至行点点头:“虹糍,你觉得这样处置如何?”他之所以问李听雪,当然是想让李听雪就此收手,能够退一步。当然。这并不是他不爱李听雪,也不是觉得大哥比李听雪重要。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面子。要知道,古人最终家风门风。如若家风不正,门风不正,那子孙后代的论仕途与前程都将受到影响。即便当下高至行已经在名义上入赘皇家。但业哥仍然姓高,仍然是高家的子孙。而他的大伯有事,他又哪里能独善其身?李听雪当然也能明白高至行的难处与考量。她仰面长长的呼出口气:“你们高家的事,你们高家自己做主就好。”“反正我就一句话。”“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以后谁再敢对我儿子图谋不轨。”李听雪语气平淡道:“不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他全家死光!”这番话已然证明她做出了让步。高士廉长松了口气。打板子就打板子,逐出家门就逐出家门,起码他儿子不用死了,他这个白发人不用送黑发人了。李听雪缓缓站起身。她转头看了眼李承乾道:“乾弟,我们走吧。”“好!”李承乾跨步跟上了李听雪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申国公府。站在门外。李听雪转头看了眼府内。“真没想到。”她好似感慨一样的说道:“我才刚从泥潭里面挣扎出来,就又回到了泥潭当中。”李听雪的这番话,明显是别有深意。她口中的泥潭,当然就是皇家。十数年前,一场皇嗣之间的争斗,让她家破人亡,失去了一切。却没想到十数年后,自己还会经历这些。殊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如此,寻常百姓家也是如此。李听雪转过头,看向李承乾道:“乾弟,你说兄弟之间的争斗,难道真的永远不会停歇吗?”她这话,一语双关。一方面说的是高至行与他兄长。另一方面,同样也是在提醒李承乾。寻常百姓家都是如此了。那他身在皇家,就更应该防范才对。同样的她也是在告诫李承乾,要想不受伤害,就一定不要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而李承乾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之间。”“或许会有争斗。”“但等到成熟之后一切都会停歇下来。”“毕竟这天底下能与你流着一样的血的人并不多。”李承乾笑呵呵道:“之前的李泰,后来的李恪,再后来的李祐。”“他们的确曾走上弯路。”“但我永远相信,我的这些弟弟会有成熟的那一天。”“就像李恪,他现在就在为国家效力,为我分忧。”“难道姐姐不觉得,他的改变,就是因为他成熟了么?”李承乾勾着嘴角说:“而他现在,算是最让我欣慰的一个弟弟了。”“我只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和睦相处。”“毕竟到了困难时,只有真正的兄弟才能给你依靠!”说完这话。李承乾便跨步走上马车。他转回身,对李听雪伸出手:“姐,我们回去吧……”,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