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舒文彦打了很多通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病床上的季薇看着他背对着她打电话的背影,下意识地咬住了唇,“你……是在给纪小姐打电话吗?”
男人冷不丁地回头,“知道还问?”
“我……”
她死死地咬住了唇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盯着他看的时候,那双眼睛都是一片死气沉沉,“你喜欢她?”
舒文彦收回手机,漫不经心地点头。
“嗯,喜欢阿。”
季薇的呼吸倏地沉了下来,嗓音都沙哑了好几分,“那我呢?”
男人不为所动,“你什么?”
她垂下了自己的脑袋,任由长发遮住了自己的面颊,嗓音都变得没有底气了起来,“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随之蔓延到耳边的,是阵阵轻笑。
“季小姐,你是未来的盛太太。”
男人走到了病床前,半弯着腰睨着她,“而我呢,只是一个坐过牢有案底的无名小卒,配不上你想要成为豪门富太太的野心。”
低低的嗓音带着哂笑,敲入了她的耳蜗,“我不配。”
“不是……”
她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揪住了他衣衫的一角,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
泪水淌下来,沾湿了睫毛。
楚楚可怜。
“不是什么?”
舒文彦觉得有些好笑,“也是,季小姐不止眼光高,心气儿也高,如果不是五年前那档子事儿,说不定我现在都已经可以称呼你一声盛太太了。”
“不过现在称呼也不晚,”他笑看着她,“是不是,盛太太?”
“舒文彦!”
女人抬手擦掉眼泪,声音终于有了那么点儿底气,“如果我只是为了嫁入豪门,我绝对不会在你当初出狱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放下我在国外的学业回来。”
“呦,”男人笑地更加肆无忌惮,“合着您还委屈了?”
五年牢狱,并非实打实的五年。
第三年刑满释放的时候,舒文彦出来的第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警局门口,带着帽子畏畏缩缩的季薇,当下头也不回地把局里的人打了。
这还没出局子门儿,就上赶着回来的。
他舒文彦还真是头一遭。
“难道你就没有做错吗?”
季薇煞白着一张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嗓音都带着隐隐的哭腔。
“是,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可你不也是没多久就……”因为强奸罪入狱,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还是闭了闭眼,绷着下颌角道,“你说我为了别人甩了你,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退学,又为什么会选择跟盛修远在一起?”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舒文彦瞧着那张哭地梨花带雨的脸,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临走到病房门口,骤然就停下了脚步,“对了,以后阿,可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气儿,陪你浪费时间来这一趟医院。”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他最后留下的声音。
像是惩罚。
舒文彦出医院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刚刚从车上下来的盛修远,穿着米白色的衬衫和西裤,视线压根儿没在他身上放。
那傲慢劲儿,像极了他认识的纪漫兮。
顿了顿,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底下人给他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
“小舒总,你这喜欢的女人可不一般呀,从出道到现在,零零碎碎得罪过的人竟然遍布了整个费城,就连前段日子沈总都被她亲手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在里头躺着呢。”
“这要是跟了你,估计你也够呛。”
舒家虽然是上流社会的大门大户,但是跟纪漫兮得罪的几位爷比起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再加上舒文彦刚出来,人脉关系这方面是基本没有的。
说白了就是,罩也不一定能罩得住。
而且纪漫兮现在的名头,已经遍布了整个费城,她被金主抛弃的那一天,就是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动手的时候。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
舒文彦出狱的消息在费城不胫而走。
连带着纪漫兮也在短短的一夜时间里挂上了置顶热搜,一个二线艺人直接占据了一线艺人的顶级流量。
一方面是因为舒文彦,另一方面是公司的资本运作。
与此同时,她接的那步民国戏《谁念西风独自凉》,也被阮越时毫不留情地挂上了热搜行列,未拍先火。
那下面一溜烟儿,全是骂她的。
说什么她天生就长了一副狐媚样,就知道勾引男人,而且行事作风还分外嚣张,真的是亏了这么好的大IP。
连带着阮越时都被骂了。
说他也是俗人一个,被一个小妖精给迷地五迷三道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