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越时大抵是猜到她不太开心，索性就耐着性子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出来，“反正我给你的建议，不管怎么样，你最好在今天十二点之前让他知道你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只不过是碍于面子没有告诉他而已。”
纪漫兮差点被他绕晕，百无聊赖地摸着酒杯，“听起来很难的样子。”
“……”
“你不去的话当我没说，反正要是程岚真的上了位，我可以保证以后抢你代言和电影的人可不止是季薇，你欠我的九千万到时候我估计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
“那好吧，”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漫兮的声音才缓缓而低低地在话筒对面响了起来，怏怏而不快，“我去。”
她挂断电话，趴在吧台沉默了好一会儿。
视线有些迷惘。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你明明不想去做，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就譬如她现在。
根本不想见到盛修远，但是又不得不去。
接近九点左右的时候，纪漫兮才从吧台起来，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打理好长发然后去玄关处换鞋。
纪楠笙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姐。”
她看着穿着白衬衫和长裤的女人，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有些不安地揉了揉眼睛，“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纪漫兮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临时处理点事，”她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给你叫了外卖，你吃了饭就乖乖在休息，我晚点回来，嗯？”
说着就要关门。
可是却被纪楠笙直接捉住了手腕，一双清澈的瞳眸认真地落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你是要去找盛修远吗，”她抿了抿唇，“刚才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
刚才上厕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盛修远三个字。
纪漫兮指节微微动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孩精致无暇的脸蛋就凑到了她跟前，很是认真地盯着她的瞳孔，一字一顿，“他对你不好是不是？”
那双眼睛，跟她有着极致的反差。
清澈见底对应着世俗污秽，天真单纯对应着肆意妄为，差点让纪漫兮节节败退到泄露自己的情绪。
“没有。”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姐姐跟他已经一刀两断了。”
“可是……”
“好了，你听话，”她抱了抱她，眉眼弯弯带着温柔而笃定的笑意，“乖乖待在家里，不要让姐姐担心，嗯？”
纪楠笙向来最听姐姐的话。
“那好吧。”
“我在家等你，”顿了顿，还有些不忘地叮嘱道，“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回来，我就一晚上不睡了。”
纪漫兮瞧着她那小脸蛋，认真地点头。
“好。”
就算这个世界污浊不堪，却还总是有想要为之守护的人，这恐怕就是人活在世界上想要努力变好的真正意义所在。
即使是取悦自己。
纪漫兮给阮越时打了电话问到了地址，临路过商场的时候，还是停了车。
既然是生日，自然不能空手而去。
商场都已经关门，只有寥寥不到两家还开着，店员看她衣着不菲，直接就将人请了进来，说是顾客至上。
她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