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漫兮对上她的眸，呼吸蓦然颤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舒颜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之前段妍告诉过我，说知道你不肯配合，所以做了备选方案，”顿了顿，继续道，“精神病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
就算没有病，也可以弄出来。
纪漫兮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指节蓦然就攥紧了，眉目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舒颜将她的长发别到了而后，直接抱了抱她，嗓音都是沙哑氤氲的，“漫漫，只要你好好出来，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纪漫兮身侧的手下意识抬起，却又放下了。
“我有罪。”
她伤害了那么多人，她有罪。
舒颜瞳仁狠狠收缩了一下，直接捧住了她的脸，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好半晌之后才眸色猩红地看着她，“你没有。”
纪漫兮眼睑动了动，突然就笑了。
“我有。”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些染血的画面浸染过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满是血腥，连带着嗓音都沙哑了，“舒颜，我有罪。”
十恶不赦是她，恶贯满盈也是她。
害人无数是她，罪恶多端也是她。
都是她。
舒颜看着那双瞳孔里灰蒙蒙一片，原本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好像突然就堵住了，再也说不出来任何的辩驳。
一个人一旦放弃了的什么，就怎么也拉不回来了。
她总以为是为她好。
可在为她好的过程中一步一步将她到底还是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地。
她错了。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当初就算是带着她出国也不会选择进入娱乐圈，把他们两个人折麽成这幅鬼样子。
庭审下半场开始的时候，舒颜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毫无办法。
她抱着脑袋屏蔽掉了外面所有的一切声响，眼泪就好像是破了水的闸，蹲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痛哭出声。
审判庭上，纪漫兮对面坐着何洛洛。
那些法官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和资料，何洛洛直接就将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事无巨细地重复了一遍。
最后点头确认。
再后来那安静的声音中，纪漫兮听着法官最后的审问，视线落在对面的何洛洛身上，目光像是要将人烧穿。
可何洛洛并没有示弱。
只是放在身侧的指节紧了紧，然后抿唇轻笑了一声，“怎么，现在不敢说话了？当初撞人的时候，你脚下的油门可一点儿都没停。”
纪漫兮看着她，没有说话。
甚至于在差不多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好像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着纪漫兮说出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