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对着她，连带着微微俯身直接凑到了她的面前，纪漫兮下意识就稍稍后退了下，眉梢跟着挑了起来，“这是威胁吗？”
盛修远下意识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动作温柔至极。
“他不适合你。”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适合我？”她的唇角带着笑，嗓音都是微微哑的，“盛修远，我不否认你这五年你可能看起来的确是不怎么好过，可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的意难平也是自己加的，我从来没有要求过。”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对自己没要求，现在也一样。”
她轻描淡写地，划过了这五年。
连带着将当初的那些过往消弭地干干净净，也将他顺利地排除在了她的人生乃至于有计划的未来里。
到底还是动了脾气。
额前青筋凸起的同时，下颚线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纪漫兮看着面前那张英俊的脸庞渐渐有了压抑而克制的表情，到底还是微微拧起了眉，“做什么？”
“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婚。”
她视线顿了顿，“我不会离婚的。”下意识就偏头躲开了他落下来的呼吸，直接站了起来，“一会儿我还要去看荆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大约是那空气有些逼仄，拉开距离之后倒是好了很多。
盛修远看着她，嗓子都是哑的，“我送你。”
她顿了下，没有拒绝。
。
原本她是约了荆晗想要见面，可女人一旦聪明起来的时候，那有时候比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还要聪明。
就连这次探视权，都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那时候已经时隔多年，纪漫兮第一次见到荆晗，而且是以对立面的身份，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堵玻璃窗。
短发比之前更短，脸蛋也比之前更淡漠。
从纪漫兮的角度看过去，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潭死水，就连之前那双偶尔带笑的眼眸都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波动。
像是在看冰冷冷的物件。
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微微拧起了眉，“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出去。”
荆晗微微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枷锁，嗓音安静地像是老年人安度余生的错觉，“这里挺好的。”
剩下的，就什么也不肯多说了。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有朋友有话说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基本上不和别人交流。
纪漫兮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临到离开的时候，她刚站起来却被玻璃窗后面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喊住了，“纪小姐。”
她瞳孔蓦然一震，“你……”
“什么时候沈思邈结婚生子，此生不再跟我有任何瓜葛了，我才会出去，”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意有所指，“不然的话，我可能就要老死在这里了。”
那时候纪漫兮还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荆晗重见天日却还是在牢笼里无法挣脱束缚的时候，纪漫兮才明白当时的她，是怎么悲凉地说出来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