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黎月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不可能……”
她下意识就想要打电话，可是拿着手机的手不知道怎么竟然在颤抖，连带着视线都跟着模糊了。
结果等到的，却是对面清冷的毫无温度的回答。
“是黎小姐吗？我们还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黎成在里面蓄谋斗殴，人发生了意外，请问是你现在方便过来认领一下尸体吗？”
电话对面，瞬间就灭掉了黎月的人生。
手机掉在了地上。
那时候耳边所有的一切她都看不见了，只有恍恍惚惚抬眼看着面前那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看着盛修远脸上对着她时的淡漠，突然就笑了。
“纪漫兮。”
她也不称呼纪小姐了，嗓音都带着几分沙哑的绝望，“我输了，不过不是输给你，是输给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喜欢盛修远。
而这些喜欢也不过都是建立在他是盛家的少爷，也因为他是詹姆斯的太子爷，喜欢他的钱，然后才是喜欢他。
可偏偏怎样，他都无动于衷。
人可能就是贱吧。
身边的莺莺燕燕前赴后继他视而不见，一门心思等待五年就为了面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纪漫兮。
还真是造化弄人。
她吸了吸鼻子，强撑着站了起来。
“纪漫兮，别后悔。”
她的嗓音沙哑，整个人穿着破碎不堪的衣衫很明显是这段时间遭受过非人的这么，就连脖颈都是细细密密的红痕。
很容易想像出来经历过什么。
从刚才回来之后，纪漫兮就一直坐在沙发里，整个人都有些微微的怔，擦头发的手都跟着停住了，直到身侧响起熟悉的声音，“在想什么？”
“嗯？”
她怔了一下，手里的毛巾已经被男人拿过去了。
“本来是打算让她过来给你道歉的，但是意外发生地太快，”他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嗯？”
纪漫兮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对上了他的视线。
“没有关系吗？”
她觉得呼吸莫名有些窒息，连带着嗓音都带了几分微微的哑，“我是想要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可是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
男人顿时轻笑，“你真觉得他们无辜？”
“什么意思？”
“黎成这几年欺负了不少姑娘，可是总是有黎月来收拾烂摊子，”那嗓音沉沉，动作也是有条不紊，“而且他们黎家亏空工人账款，宁愿拿着几千万出去吃喝玩乐，却没有给一个工人结账款，你说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那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的发梢，无名指上是显眼的戒指。
婚戒。
纪漫兮就那样坐在他怀里，视线所及之处就是他微微敞开领口的胸膛，好半晌之后嗓音都带了几分倦怠了，“所以，你这是为民除害。”
“嗯。”
男人手里的动作骤然停下，视线也落在了她绯红的唇角上，“我能欺负的人，本质上都不无辜。”
即使无辜，也能总有不无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