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瀛海威,孟谦把今天的事情跟张树新说了一下,张树新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张总,这股份的事,怎么听也不像随口一提啊,你帮我给分析分析呗?”
“怎么,你觉得国家看上你大风科创的股份了?”张树新边泡茶边道。
“我现在也很懵,据我了解,国资入民企,要么是为了控权,要么是为了降低质押风险,但大风科创没有任何外债,控权的话,看上沪上微电科还说得过去,大风科创现在主业还是游戏,这不符合这两年国资收购的行业标准啊。”
“呦,了解的还挺详细嘛。”张树新看似调侃的一笑,却也着实有几分意外,“人家不都说了嘛,如果你有需要就给你引荐引荐,又没说要主动收购,谁规定国资就不能因为看好一家公司就入股了?”
“就这么简单?”孟谦不确定的看着张树新。
张树新淡淡的喝了口茶,“当然不是。”
孟谦,“....”
看着孟谦的表情,张树新不禁一笑,却也马上严肃了起来,“大风科创现在有一个很显眼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不考虑子公司的话,整个大风科创的股份,你一个人占了100%。”
孟潇下意识的去理解张树新的话,但吃不准,“所以?”
“所以也就意味着,你对公司而言太必不可少了。”张树新给孟谦添茶,“一家企业不管是做企业的生意还是做国家的生意,首先你得让人信任你,这个道理是通的。
只不过越是要涉及到国家一些核心产业的发展,对这个信任的要求就会越高,仅此而已。
所以怎么取得信任呢?难道都靠国资控股么,那国家光是控股就能把自己折腾穷了。”
“靠什么?”孟谦虚心求教。
“有一个大家都会关注的点,那就是看这家企业受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企业本身只是一个集成的群体,企业是不会骗人的,也不会卖国的,企业就是个概念他骗什么人,卖什么国,只有人会骗人,人会卖国。
但你如何保证一个人百分之百不骗人呢?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所以什么样的企业会看起来更安全一点呢?
那就是个体对企业的影响不这么大的企业,人都可能犯错,但犯错就犯错嘛,犯错了找人顶上,技术还在,人才还在,就业率还在,税收还在,这就可以了。
怕就怕,有些人明明只是个人犯了错,却直接牵动了整个企业的命运,甚至,没人可以代替,那就麻烦了,这样的企业别说是国家了,就是换成我,我也会担心。
你要明白,不管是企业还是官府,本质上是在跟你的企业做生意,不是在跟你做生意,或许是因为欣赏你而合作,但合作的标的依旧是企业,我需要你的软件,他需要你的硬件,大家最后需要的不是你,是你的产品。
你好好看看现在的大风科创,今天你孟谦拿着100%的股份,如果你愿意,公司可以在一夜之间破产,公司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上,万一你脑子一热,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呢?
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挺恐怖的?”
孟谦低头沉思,慢慢消化着张树新所说的一切,“也就是说,我得给自己找牵制。”
“但你得把这牵制给控制好了,你得保证只要自己一辈子踏踏实实的,不闹幺蛾子,这所谓的牵制其实都是虚的,但又能给别人安全感,这样的牵制,才是最好的牵制。
你可别脑子一热真给自己找来一帮心有杂念的股东,回头还把你给踢出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带着张树新的分析,孟谦结合着自己的判断,当天下午坐上回杭城的飞机。
回公司后,孟谦把萧博识跟孙晓静叫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