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有过在码头送别恋人的经验,明明说好了别离,也何在登上船的那一刻泪已盈眶。
黄泉外,古道边,荒草枯连天,寒风拂发弦声残,苍月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心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司天真无力的挣扎着,眼中的泪水肆意的流下,伸长了手试图摸一下尹果的脸庞,仿佛她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眼中三分痛苦,三分无奈,三分不舍,还有九十一分倾诉,被这只狐狸精表演的淋漓尽致,这别离的一幕仿佛被无限延长的印在了眼中。
直到被拖入结界之中,视线之外,司天真一秒钟收起了眼泪,拿出粉饼补一补脸上哭花的妆。
楼船已经靠岸,一个眼睛瞪的铜铃大小的恶脸男人就正坐在船头,身上穿了一身脏兮兮的老式军装,手里擒着一把由人的脊椎骨做成的鞭子,早已等的不耐烦,一鞭一鞭的抽打着船夫小恶鬼,每一鞭下去,都会带起晶莹的灵魂星屑,来自灵魂的虚无痛嚎响彻黄泉河上。
一张恶脸见到政璧阴花三人之后,露出了发黄的后槽牙:“哟呵!今天码头真热闹,有人有鬼还有妖,算算今天不过年,难道是过来提亲?”
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随口就从丑陋大嘴里说的出来。
“在下政璧阴花,求见鬼王大人。”政璧阴花微微鞠躬。
“哟呵,居然还是一个小扶桑?你可知道老子活着的时候是谁?”恶脸船长瞪着铜铃大眼粗声喝道。
“不知……”政璧阴花看了看他身上的老旧军装,像是百年前的那种军呢大衣了。
“老子就是号称狗肉将军,混世魔王,作诗鬼才的张中昌大将军!扶桑来的小鬼子,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恶灵船长张中昌豪迈的大笑着。
政璧阴花一脸懵逼,完全没听过。
“我倒说是谁呢,就那个打外人怂的像条狗,打自己人分分钟投降,光敢欺凌穷百姓的狗胆将军。”司天真斜了一眼鄙夷道。
恶灵船长张中昌,曾经一代军阀头目,面对外敌不敢动一枪一弹,对着自己平民却是横征暴敛,为人好色贪杯嗜赌,可谓五毒俱全,偏偏又爱作诗,诗律之狗屁不通,听者无不赞美。
这样的恶棍混蛋死后自然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遭受折磨,自知作恶多端,难逃审判的他,只能投靠鬼王,凭借生前积攒的怨气,担任了黄泉接引船船长。
“哇呀呀呀……气死我老张了,小小的妖灵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吃我一白骨鞭!”恶灵船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手中白骨鞭无限伸长抽向司天真面颊。
司天真只不过镇静的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细长的薄荷烟叼在嘴里,指尖一团幽蓝色的狐火出现,轻轻的点燃。
“马了个巴子的!”恶灵船长张中昌鞭法极其精妙,手腕一抖,白骨鞭极速缩回,抽在了身边的一个恶灵大副身上,顿时半个身子都化作了魂屑:“没长眼睛吗?看见狐仙大人还不快点把舢板放下去!”
一张凶残的恶脸立刻化作狗一样的谄媚之色,把腰折成90度:“有眼不识泰山,狐仙大人请……”
“切……死了比活着还像一条狗。”司天真呼出一口清新的凉气,踏上了舢板。
“是是是……小的狗,小的狗,一根尾巴一张嘴,狐仙大人一句话,汪汪汪汪跑断腿。”张中昌笑的更加谄媚。
“狐仙大人……您能送到我们这里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不能再劳烦大人了。”政璧阴花对着司天真致谢。
“华夏有句老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条狗生前可是一个色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我不陪着,你的罗女怕是见不到鬼王,就消散在着黄泉河上了。”司天真斜了一眼张中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