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看见皇帝陛下和新夫人坐在床沿,春春收回目光,嘴角轻笑,跟在其他宫人的身后退下。
乐思安静地坐了会儿,忍不住问道:“陛下找我有何事?”
龙泽凌正思索,听到她出声,复杂的心绪一扫而空,扬了眉毛问:“你如何知道朕找你,是有事要与你说?”
好奇怪的问题,乐思蹙眉:“你要是没事的话,干嘛大半夜来找我呀?”
龙泽凌敛眸,反而觉得她怪异:“你不知道朕为何夜里来你这儿?”
乐思如实说:“不知道。”
“嗤!”龙泽凌哑然失笑。
乐思不懂他笑什么,自己确实是不知道啊,这是在嘲笑她吗?
“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龙泽凌贴近她,目光将她的整张面孔扫了个遍,不错过任何细节。
乐思也不往后退,眨着无辜的眼睛问:“装什么啊?”
龙泽凌仔细瞧她的神色,不似作伪,他退回原处:“此事容后再议,朕问你,当日在山洞为何追问凤洛卿的下落?”
“她是我的前主子,冤枉了我还不见了,我找她想要澄清,有什么问题吗?”
“她要杀你。”
“说说而已……”
“既是说说而已,你又为何要拼命求朕救你?”
“就算不会杀我,被打还是会疼的呀!就比如你要是被自己的父母打,会不会求人帮你?”
龙泽凌不语,沉默地注视着她。
乐思继续说:“同样的道理,就算有人帮了你,逃过一打,你最后还是要回家的吧,所以我还是要找回主子的。”
话音落下,寝殿内陷入沉寂。
乐思无所畏惧地盯着他。
不管他怎么问,她就扯呗,反正除了母亲没人能说过她。
良久,龙泽凌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缓缓问道:“这你识得吗?”
乐思垂眼看去,那是一个刻了玫瑰花的玉佩,她正想回不认识,张口却反问他:“这个玉佩怎么了吗?”
“玫,石之美者,瑰,珠圆好者。”如珠玉落盘般,龙泽凌诵出这话,然后问道:“这话你可熟悉?”
乐思抿唇,转着眸子看向别处。
说实话,她啥也不知道哦。
只是这个玫瑰,让她想起了母亲。
母亲说过,他们种族的男性胎果纹路是动物,而女性的是植物。
所以父亲的胎果纹路是牧犬,她的是百合花,而母亲的就是玫瑰花。
估计这个玉佩,十有八九是母亲的。
见她迟迟不回话,龙泽凌抚摸着玉佩上的花瓣,神情认真且专注:“皇后说,这块玉佩是你的。”
乐思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是皇后告诉你的?”难道不应该是母亲吗?
还有,这玉佩怎么就成她的啦?
龙泽凌抬头,斜眼睨着她:“为何不能是皇后?”
眼如利刃,乐思被戳了一身,也丝毫不惧,说:“我只是奇怪,这块玉佩不是在皇上这里吗?皇上难道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嘛,还需要皇后告诉你?”
龙泽凌目光打量她,似乎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就回答,这玉佩究竟是你的,还是另有其人。”
乐思保不准他想做什么,就回:“是我的又如何,不是我的又怎么样呢?”
句句绕弯,就是不正面回答。
即便如此,龙泽凌也不气,反而意味不明地笑道:“是你的自然不如何,但若不是你的,你便是欺君之罪。”
乐思扑哧一笑,掩嘴露出眉眼,俏皮地勾他一下:“你当我傻,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选不认识呢?”
唇角上扬,龙泽凌凑近她,淡淡的龙涎香钻入鼻子,语气轻缓却掷地有声道:“不识装识,亦是欺君。”